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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兵幽州?封我做燕王?”
裴青禾看著手中圣旨,語氣中的嘲諷讓還要點臉的秦侍郎無地自容:“皇上這是要用一個燕王的虛名,換我裴家這么多人命?”
秦侍郎臉孔火辣辣的,低聲下氣地張口:“將軍一片忠義,為國為民。定然不愿北地陷入戰火。先不說虎視眈眈的匈奴蠻子隨時都會出兵,只怕喬賊和司徒將軍也會覬覦北地。”
“懇請將軍為大局退兵吧!”
裴青禾冷冷道:“這等沒用的廢話,就不必再說了。張氏父子一日不死,我一日不會退兵!”
秦侍郎咬咬牙,鼓起勇氣抬頭:“渤海郡里不止有張氏,還有皇上和文武百官。裴將軍出兵打渤海軍,定會傷及無辜。萬一皇上被波及,豈不是有損裴將軍的忠義之名?”
裴青禾壓根不理會秦侍郎,轉頭吩咐一聲,裴風大步上前,將秦侍郎請了出去。
秦侍郎再次在寒風中踉蹌,差點摔倒。然后顫抖著被扶上馬車。
……
張大將軍一邊發動輿論戰,另一邊也沒閑著,緊急派人加固城墻。投石機準備了上百架,巨石滾油都備下了。
渤海郡里風聲鶴唳,百姓們躲在家中不敢出門。匪過如梳兵過如篦,渤海軍的軍紀,也就和以前的范陽軍遼西軍差不多。平日在軍營里還勉強管束得住,現在大軍進了渤海城,百姓哪有不遭殃的?
被搶了錢糧凌辱了妻女的百姓,不敢罵張大將軍,竟將一腔怨氣怪罪到了裴家軍的頭上。
裴青禾這三個字,在北地各郡縣如雷貫耳,深得百姓愛戴擁護。唯有渤海郡是例外。這里是張氏占了幾十年經營了幾十年的地盤,百姓們連少年天子都不認,只認張大將軍。
裴青禾沒讓張大將軍等太久。過了幾日,便發動了第一次正式進攻。
攻城前,裴青禾派出大嗓門的陶峰,在城下罵戰。
好一個陶峰,扯著嗓子問候張氏祖先,滔滔不絕,如黃河決堤。
城門上對罵的渤海軍武將,根本不是陶峰對手。在打嘴仗這一環明顯地敗下陣來,氣急敗壞:“拿箭來,我要一箭射了這個殺才!”
陶峰為了這場罵戰,特意策馬去了城門前。按著戰場慣例規矩,罵戰這一環就得靠嘴,不該動箭。渤海軍被罵得心浮氣躁,也顧不得這些了。
裴青禾目光一凝,迅疾吹響竹哨。
沉浸在怒罵中的陶峰,聽到尖銳的哨音,立刻警覺,調轉馬頭就跑。跑時左右晃動,從城頭射來的一箭,險之又險地從陶峰臉孔邊擦過,擦除一道血痕,差一點點就要了陶峰的命。
陶峰顧不得怒罵,瘋狂策馬向前。
裴青禾拉開弓,射出第一箭。這一箭在千萬人的注目中飛上城頭。下一刻,立在城頭的渤海軍武將仰面倒下,引起一陣驚懼騷亂。
離得這么遠,竟一箭就射死了他們的武將!莫非,這個裴青禾,真像傳聞中說的那樣是蒼天降下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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