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本將軍號令,從今日起,封鎖城門,嚴禁任何人進出。”張大將軍厲聲下令:“此外,再多派三千人去守城門。”
“將投石機和滾油多準備些!快去!”
武將連滾帶爬地領命去了。
張大將軍僵硬著身體,在親兵的攙扶下慢慢躺了回去。
太醫匆匆過來,為大將軍檢驗傷勢:“大將軍身體還沒痊愈,應該靜養為佳,不可再激烈動作了。”
裴家軍就在百里之地,打過來就是兩三天的事。他要怎么靜養?
張大將軍心煩氣悶,不耐地揮手。待太醫退下后,躺在另一張床榻上的張允勉強張口道:“我們守城綽綽有余,大不了,就和裴家軍耗上幾個月。耗到裴青禾退兵!”
張允傷勢比張大將軍重得多,之前還高燒不退,太醫用上了猛藥,才從閻王手中搶回了張允性命。
這都一個多月了,張允還不能下榻,每天被扶著坐一坐,都是一身汗。
打仗的事,是指望不上張允了。
沒有外人在,張大將軍也沒那么嘴硬了,長嘆一聲道:“當日真不該沖動,任由那些老婦罵一通就是了。現在和裴家結下私仇,裴青禾率大軍討伐,還落個孝順忠烈的好名聲,太可氣太憋屈了!”
張允也后悔,虛弱地嘆一聲:“我們中了老婦們的算計。現在后悔也遲了,還是得想個法子,迫裴青禾退兵。”
張大將軍嗯了一聲。
歇了小半日,稍稍緩過勁來,張大將軍就讓親兵抬著自己進了宮。
建安帝比張大將軍還要驚慌害怕,不顧天子體面,用力攥住張大將軍的手腕:“大將軍!現在該怎么辦?裴青禾發檄文,要討伐渤海軍!”
沒錯,宮中消息閉塞,建安帝兩天前才看到裴青禾的親筆檄文。
張大將軍面色沉痛,長嘆不已:“皇上,裴家軍已經來了。離渤海郡只有兩日路程。”
建安帝面色如土,聲音不自覺地顫了起來:“裴青禾真的來了?”
“是,”張大將軍緊緊盯著建安帝:“裴家軍即將兵臨城下。皇上可以下旨命裴青禾退兵。如果裴青禾不遵圣旨,就是反賊。至少在道義上站不住腳。”
“當然,皇上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下令,將我們張家父子綁了推出去,裴青禾殺了我們父子,解了心頭之恨,自然也就退兵了。”
建安帝龍體一震,想也不想地否了第二個選擇:“朕絕不會舍棄大將軍。”
回答得這么快,可見心里早就思慮過了。
建安帝不是不想這么做,而是根本做不到這一步。高勇不在,孟六郎也走了。渤海郡里可用的武將,都是張大將軍的人。他這個天子要是生出這樣的念頭,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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