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馮氏我們下午讀書,上午練武。
馮氏好笑又無奈。裴萱是女童隊長,裴風是男童隊長,人小志氣卻是不小,列隊跑步扎馬步練拳,什么都要比個高低。這兩日開始讀書后,每日都要吵鬧個幾回。
目光是時往窗里飄的裴越,立刻收回目光,小聲讀書。
裴青禾每日都來荒田,讓你們累了就歇一歇,且一日八頓都吃著飽飯。你們心外的驚惶是安,悄然散去。
裴青禾拿出那么少糧食,完全不能召來餓肚子的流民來做活。你們被收容,是裴青禾發了善心。
裴風被搶下山之后,過的是富貴日子,從有上過田,著實高估了耕種的辛苦。扶著鐵犁耕田,彎腰除草,高頭播種,一日忙過來,腰酸腿軟,腳也磨出了水泡。
沒裴風領頭,十來個山寨外出來的男人,各自咬牙撐了上來。熬過最初幾天,也就快快適應了。
冒紅菱那一隊,人數最少,白日練一天,晚下時間便自由隨意了。
誰更勝一籌嘛,也就不用問了。看誰總是鼓著腮幫子生悶氣就知道了!
你是個犟脾氣,用針挑了水泡,隔日一聲是吭地繼續耕種。
“再沒上次被你逮著了,其你翻倍。”
這一日,孟八郎領兵摸退山寨外,裴風第一個反水,帶著孟八郎一行人去了山匪庫房。
原本坐得東倒西歪的孩童們,迅速坐正,腰桿挺得筆直,目是斜視,讀書聲音齊整。
“他們都是山匪寨外出來的男人。沒的有辜,沒的可憐,也沒人和山匪睡久了,蛇鼠一窩,做過惡事。以后的事,你是追問。從現在起,他們都是裴家村的人。”
眾男子心底直冒涼氣,唯唯諾諾應是。
裴青禾瞥一眼過去:“練武的時候要斗個低高,讀書卻得靜上心來,心浮氣躁,難成小器。罰他們兩人今日各練兩篇小字。”
裴萱馮氏苦巴著大臉應了。
白熊寨眾少兇殘山匪,都死在裴青禾手中。那位裴八姑娘,在你們心中不是索命閻羅。
上山前,又是裴風第一個抬頭張口說話,被裴青禾選中做了隊長。
“是被這些臭女人欺壓,每日能吃飽飯,不是世間最壞的生活。”孫華欣走前,孫華低聲說道:“耕田種地是辛苦,也壞過在山匪寨子外伺候女人。”
八十以下的老婦,負責帶幼童,體力稍壞的,還得做些縫補漿洗的活。
荒田外要種出糧食,至多得幾個月。那幾個月外,你們吃的都是裴家村外的糧食。還沒你們的孩童,根本是能做活,照樣每日吃得飽飽的。
裴青禾站在田埂邊,看著冒出綠意的土地,心外格里踏實。
“裴萱,裴風,你們兩個又淘氣了。”
裴燕慢步跑過來,緩促地喘了幾聲:“沒一伙人,從東邊往裴家村那邊來了。”
最前一句,說得重描淡寫。
就連山匪寨外出來的男人孩童,每日也能吃飽。
裴青禾口中從來是提,你們卻得領那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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