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不在雨季，河水很小。

布滿鵝卵石的河道里，是一股樹干粗細的水流。

兩岸有樹，林深和菌菌走在樹蔭下。

“哇，”菌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河流，她發出感嘆，問走在前面的林深，“爸爸，河里面有小魚嗎？”

林深往小河看一眼，不確定，“應該有吧。”

聞。

菌菌眼睛亮閃閃地問：“爸爸，那一會我能不能去……”

“不能。”

她話還沒說完，被林深直接否決。

這樣的河道別看水流小，但是不確定哪里會不會有個暗坑，很危險，讓一個三歲小孩去玩是不明智的選擇。

“唔……”菌菌有點小失落，“好叭。”

雖然很想去小河里玩，但爸爸說不準，那就不去了。

林深視線瞟一眼身側悻悻的女兒。

他輕輕嘆口氣，稍作退讓：“不能去河里玩，但在河邊看看還是可以的。”

“好！”菌菌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爸爸最好啦！”

林深輕輕笑了一下，真是拿她沒辦法。

帶著菌菌從岸邊下來，林深牽著她的小手，不讓她到處亂跑。

河床大部分都干枯了，布滿各式各樣的石頭，不好走。

“注意腳下，別摔了。”林深還是提醒一下女兒。

“好。”菌菌每一處落腳都很小心。

林深的這一決定，苦了跟在后面的攝像大哥，扛著攝像機走在這樣的地方，難度不小。

來到河邊。

菌菌望著小河流水，“哇”了一聲。

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都在驚嘆什么。

林深蹲下，替她把褲子卷到膝蓋位置。

“爸爸，這是要干什么呀？”菌菌低頭看著，不解道。

林深操作完，站起來，對她笑了一下，“來都來了，不在小河里走走那太可惜了。”

“真的可以嗎？！”菌菌驚喜。

林深沒多語，牽著她的手，讓她往小河里走一小段距離。

玩水是孩子的天性，一味阻止也不是辦法。

注意安全也就還好。

被林深牽著，她試探著走進河里。

穿涼鞋，倒是不擔心會被弄濕。

水位沒過小腿。

她嘴巴張成“o”型。

河水不深，很清澈，冰冰涼涼。

能看到河底的石頭。

菌菌一路踩水還撿了好幾顆漂亮的石頭當寶貝，讓林深替她拿著。

突然，她看到一塊很大的四四方方的紅石頭，去撿。

就是半截斷了的紅磚。

林深阻止了她，示意一下提在另一只手的袋子，里面全是沉甸甸的石頭，“不能再撿了。”

菌菌撒嬌：“再撿一個嘛～”

“不行，”要是任由她撿下去，幾個袋子都不夠裝，林深和她說明，“石頭很重，如果你要那塊石頭，就要從這里面選一些丟掉。”

“啊……怎么可以這樣。”菌菌軟聲軟氣地乞求，“爸爸，再撿一個嘛，就一個～”

牽著林深的手，她輕輕搖晃。

“不行。”林深沒有給她商量的空間。

小孩子不能總是慣著。

“好叭。”菌菌有些沮喪。

只能放棄那塊四四方方的紅石頭了。

裝在袋子里的其他石頭都是她的寶貝，她可舍不得取舍。

玩了好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深帶菌菌坐在河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把她小涼鞋脫了，用紙把她腿上的水和沙子擦干凈。

涼鞋放在太陽下面，很快就干了，林深幫她穿好。

牽著手，從河床回到河岸，繼續往目的地前行。

菌菌問林深：“等有空我們還能來撿石頭嗎？”

林深：“當然可以，我們還要在這里住好幾天，肯定會有空的。”

“好耶！”菌菌雀躍，她盤算著，“等下次來我要把小背包也帶來，可以多撿一些石頭。”

林深笑笑：“你自己背得動就行。”

也不知道她要那么多石頭干什么。

雖然沒玩夠，但玩水還是玩開心了，菌菌哼起了歌，依舊不在調上。

雖然不著調，但也不難聽，和現在微微吹來的清風正好搭配。

林深步伐也不自覺輕盈了。

走了一段路。

根據之前問路時候村民的描述，父女二人來到目的地。

紅色大鐵門，光是從圍墻圍住的范圍來看就知道，里面有個大院子，還有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樓。

和自己住的地方一對比，這居住環境差距也太大了。

“應該是這里吧？”林深也不太確定。

他用鐵環輕輕扣響大門。

才響兩聲，聽到里面一個小女孩的聲音，由遠及近，“是誰啊？”

聽到聲音，菌菌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她奶聲奶氣地回答：“姐姐！是我！”

生怕隔著大鐵門對方聽不到，她回答得很大聲。

大鐵門里側響動，

過了片刻。

門向內拉開一道縫。

是那個八歲的小姑娘，朱安。

她穿著很接地氣，沒有那天大巴上看到的那么光鮮了。

“姐姐好！”菌菌笑容燦爛地和她打招呼。

“是你呀，菌菌。”受菌菌的笑容感染，朱安臉上也掛起了微笑。

說完，她看向旁邊的林深，問：“叔叔有什么事嗎？”

林深示意一下手里提著的玉米和番茄，“菌菌說要來找你們玩，我順帶送點東西過來。”

“這樣啊，”朱安讓開身子，“你們進來坐吧，我爸爸不在家，他要下午才回來。”

小小年紀，能看出為人處世的影子，應該是受到了父母的影響。

等林深進來后，朱安在后把門關上，很有安全意識。

接著她帶二人去房子里坐。

經過寬敞的院子，進到那棟三層高的小樓。

一樓是客廳，也很寬敞。

沙發，電視，茶幾……各種家具很齊全。

視線在屋內游移，林深再次感嘆居住環境差距過大。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見朱安拿著紙杯要去接水待客，林深沒麻煩她，說自己來就行。

待客是正常的，但如果讓八歲的小姑娘來接待，林深還是很不適應。

他自己接了杯水，然后給菌菌也兌了杯溫的。

“你爸爸他什么時候回來？”林深問。

“說不準，他有時候回來的很晚。”朱安回答。

她爸爸扮演的身份是鄉村創業的企業家，有很多事情要忙，沒辦法在家看孩子。

爸爸忙，姐弟獨自在家，懂事的姐姐照顧弟弟，這應該是節目組想展現的一種生活狀態。

林深在心里大致猜測一番，問：“你弟弟呢？”

“朱澤瑞在二樓臥室，他每天都要按時睡午覺。”朱安看了眼樓梯口那邊，“他應該快醒了，一會兒我得去看看。”

兩歲多，三歲還不到，確實需要一個人照看。

但讓小孩子照看小孩子總感覺很別扭。

林深把番茄拿一些出來，問：“你要吃嗎？我先洗一些出來。”

紅彤彤飽滿的西紅柿，色澤看起來很誘人。

朱安說她來就好。

林深沒讓她去洗，只是問了一下盤子在哪，然后便拿著西紅柿過去了。

不一會兒，他端著盤子回來，上面放著幾個洗干凈的西紅柿。

“爸爸我也要吃！”剛剛玩了一會兒，菌菌也餓了。

“吃吧，拿一個給姐姐。”林深把盤子放茶幾上。

“好！”菌菌挑了個兩個大的，一個自己吃，一個遞給朱安，“姐姐，給你。”

“謝謝。”朱安接過。

菌菌總是笑得很燦爛，這讓朱安心里的煩悶疏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