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凝眉“謹慎行。”
“又不長記性了。”
“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罰寫規矩百遍。”
李德安愕然。
看來,是一樁了不得的大事。
是那種他一摻和就容易沒命的大事。
“干爹教訓的是。”
李德安不是不知好歹的東西。
天邊的云層似是淡了些,雨勢似乎有小了些。
李公公遙遙看著似有人影撐傘緩緩走近。
“喬老太師?”
饒是李公公經歷了數不清的大風大浪,此刻仍有些訝異。
難不成,謝小侯爺這陣風將一把年紀的喬老太師也刮出來了?
可他并未聽說謝小侯爺跟喬老太爺有交集。
只見喬老太師定在謝灼身側,素色的油紙傘微微傾斜,遮在了謝灼頭頂。
謝灼僵硬遲滯的抬眸,嘴唇翕動,嗓音嘶啞“多謝太師。”
李公公:確定了,喬老太師就是為謝小侯爺而來。
李公公顧不得撐傘,忙不迭迎了上去。
“煩請公公稟報,老臣求見陛下。”喬老太師微微頷首致意道。
李公公聽著身后殿內不斷響起的奏折落地的聲音,內心很是抗拒。
然,抗拒歸抗拒,又不能真的置若罔聞。
“陛下,喬太師求見。”
霎那間,甘露殿內一片寂靜。
片刻后。
“宣。”
喬老太師將素色油紙傘塞進謝灼懷中,腳步緩慢的踏上石階。
于公,謝小侯爺出身忠勇侯府,世代忠烈。
于私,謝小侯爺于喬府上下有提點警醒之恩。
于公于私,他今日都該走這一趟。
謝灼抬眸,目送喬老太師入殿。
他沒有想到,喬老太師會是第一個入宮替他求情之人。
喬家,真真是一脈相承的清正。
俯仰無愧于天地,行止無愧于人心。
本以為,會是御史臺的官聞風而動,尤其是一日不彈劾,就渾身不舒坦,猶如虱子爬滿全身的明御史。
沒一會兒,長公主的身影出現了。
長公主不似喬老太師那般約束拘謹,看著濕漉漉的謝灼,滿眼心疼,直截了當問道“我兒是犯了什么大錯,怎在此罰跪?”
李公公:真正的熱鬧要開始了。
誰不知道長公主不講理的時候,是真的令人發指。
“殿下。”李公公規規矩矩行禮。
長公主的手指落在謝灼的肩頭,稍稍用力一捏,雨水嘩啦啦流下。
“陛下,你是想要了本宮的命嗎?”
“本宮的駙馬英年早逝,倘若灼兒再有個三長兩短,本宮索性別活了,干脆告別母后,自刎在父皇的皇陵前,讓父皇給本宮做主。”
“到底灼兒是犯了什么大錯,請陛下明示。”
長公主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甘露殿,也傳入了所有侍奉的宮人和巡邏的侍衛耳中。
甘露殿內,貞隆帝鬢角青筋一跳一跳。
尚不知如何應對喬老太師,他皇姐又跳出來為難他了。
聽聽說的都是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他只是罰跪了謝灼,又不是要了謝灼的命!
什么時候,謝灼說不得碰不得了。
“陛下,老臣覺得殿下所有可取之處。”
“不知謝小侯爺究竟犯了何錯?”
殿外。
長公主“暈!”
謝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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