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尖利,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狠戾,全然沒了平日里在杜明謙面前的嬌柔。
方才被當眾揭穿賣假貨,又被宋圓圓點破杜明謙對云昭的異樣眼神。
雙重羞辱讓她徹底失了理智,所有的教養和偽裝都撕得粉碎。
“野種”兩個字再次被拋出,周圍原本漸漸平息的議論聲又泛起了漣漪。
不少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著這場豪門恩怨,目光在云昭、云楚楚和杜明謙三人之間來回打轉。
杜明謙站在一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云楚楚的怒罵讓他更加難堪,尤其是在云昭那雙冷淡無波的目光下,他莫名地感到一陣心虛。
剛才被云昭當眾戳破對她的興趣,又被宋圓圓添油加醋地說成死纏爛打。
他早已惱羞成怒,卻又偏偏無法反駁。
方才他確實被云昭吸引,那股清冷又銳利的氣質,是他從未在云楚楚身上見過的。
“夠了!楚楚!”
杜明謙試圖喝止,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在這里大呼小叫像什么樣子!”
他刻意拔高音量,試圖掩飾內心的窘迫,擺出一副世家公子的威嚴。
“云昭,你也別太得意,不過是耍了些小聰明罷了!”
他色厲內荏地瞪著云昭,眼神卻不敢與她直視太久,仿佛怕被那雙眼看透心底的那點齷齪心思。
作為杜家的公子,他何時受過這等當眾的折辱?
可偏偏云昭那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讓他的怒火無處發泄,只能化作更兇狠的叫囂。
然而,云昭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給他。
從方才云楚楚撒潑開始,她就已經覺得厭煩。
這些腌臜的爭執,這些上不得臺面的算計,如同夏日里嗡嗡作響的蒼蠅,只讓人想揮手趕開。
她微微蹙眉,目光從云楚楚那張扭曲的臉上移開,越過喧鬧的人群,落在了不遠處堆放著的原石上。
那是一片未經雕琢的混沌,灰撲撲的石皮之下,藏著未知的可能。
陽光透過賭石場高大的玻璃窗,灑在粗糙的石面上,反射出光澤。
云昭的眼神微微一凝,方才的淡漠中似乎多了一絲極淡的專注。
“喂!你看什么呢!”
云楚楚見云昭居然無視自己,反而去看那些石頭,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起來。
她順著云昭的目光看去,只見一片灰撲撲的石頭。
頓時覺得抓住了云昭的把柄,臉上露出刻薄的嘲笑。
“云昭,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是賭石場!不是你家后院隨便撿石頭玩的地方!”
她雙手叉腰,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云昭臉上。
“我看你就是沒見過世面,在這里裝模作樣地看石頭,以為自己多懂似的?”
“告訴你,賭石這玩意兒,講究的是眼力、是經驗、是錢!”
“你一個從鄉下來的,怕是連松花、蟒帶都沒聽說過吧?還敢在這里得意?”
“我看你就是個土包子,活該一輩子上不了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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