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幾乎掛在了男人的手臂上,手指還輕輕拽著他的西裝袖口,不住地顫抖。
“他們……他們都欺負我!就是她,云昭!她故意撞壞我的東西,還唆使大家污蔑我賣假貨!”
“我……我只是想讓那個撞壞我東西的人賠個錢,怎么就成了訛人了呢?明謙哥哥,你要為我做主啊……”
她語速極快,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男人的臉色。
見他眉頭微蹙,便更是添油加醋,將自己扮演成一個無辜被欺的弱女子。
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云昭頭上,仿佛剛才那個叉腰怒罵、撒潑耍賴的人并非她本人。
被稱作明謙哥哥的男人,正是杜明謙。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云楚楚,眼神里沒什么溫度,只有慣常的敷衍。
他象征性地拍了拍云楚楚的背,動作更像是安撫一只吵鬧的寵物,然后不耐地掃了一眼周圍圍觀的人群。
那目光帶著上位者的審視,又夾雜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輕佻。
所到之處,人群下意識地又散開了些,連帶著剛才還義憤填膺的議論聲都小了許多。
“好了好了,別哭了,像什么樣子。”
杜明謙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種長期熬夜縱欲后的疲憊感,卻依舊試圖維持著風度。
“多大點事,值得你在這里哭哭啼啼?”
他安撫性地摟了摟云楚楚的腰,指尖在她腰間曖昧地蹭了蹭。
這才將目光從云楚楚身上移開,漫不經心地掃視全場。
然而,就在他的視線掠過人群時,卻猛地頓住了。
在人群的邊緣,靠近那堵爬滿青苔的磚墻旁,站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一身最普通不過的棉麻連衣裙,款式簡單到近乎素凈,沒有任何珠寶配飾。
甚至連頭發都只是隨意地用一根木簪挽起。
可偏偏是這樣一身不起眼的裝扮,穿在她身上,卻透出一種難以喻的氣質。
她身形挺拔,脊背如松,明明只是靜靜站在那里。
周身卻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光暈,將周遭的喧囂都隔絕在外。
眼神里沒有討好,沒有諂媚,更沒有他慣常見到的那種貪婪或癡迷。
只有純粹的冷淡,像冬日里的薄冰。
讓他莫名地感到一絲不適,卻又奇異地被吸引。
杜明謙的目光變得有些直白,甚至帶著幾分油膩的打量。
從上到下,毫不掩飾那露骨的興趣。
他見過的美人多如牛毛,或妖嬈,或清純,或溫婉,無一不是絞盡腦汁想吸引他的注意。
可眼前這個女人,明明穿著最樸素的衣服,卻是那么的吸引人的目光。
云昭自杜明謙出現起,就感受到了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起初她并未在意,只當是又一個被云楚楚引來的麻煩。
但當那目光如同實質般在她身上逡巡不去,帶著那種只有在打量商品時才會有的輕佻與評估時。
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明顯的厭煩。
這目光,像附在皮膚上的油垢,黏膩而惡心。
明謙?
杜明謙?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