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云楚楚立刻調轉矛頭,杏眼圓睜,掃向說話的中年男人。
“我的東西摔壞了,他不該賠嗎?沒錢?沒錢來這地方晃什么?我看就是想撿便宜的窮酸!”
她越說越激動,語氣也越來越沖,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年輕男人窘迫的臉,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快意。
云昭站在人群外圍,眸光淡淡掃過云楚楚。
時隔數月,這張臉依舊精致。
只是眉宇間的刻薄與戾氣更重了些,舉手投足間的優越感。
像一層緊繃的殼,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云家的真千金。
只是,她怎么會在這里?
云昭記得,云家在宋芷蘭被捕后就消停了一段時間,云楚楚也無聲無息的。
按說不該出現在這種動輒百萬交易的賭石場。
是攀了什么新的關系,還是……又在耍什么手段?
思忖間,云楚楚的動作陡然變大。
她大概是嫌年輕男人磨磨蹭蹭,又或許是想在眾人面前立威。
竟直接伸出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一把抓住了年輕男人背上的帆布包帶,狠狠一扯!
“嘶——”
布料撕裂的輕響伴隨著年輕男人一聲低呼。
那舊帆布包的帶子本就有些磨損,哪里經得住她這樣用力。
“啪”地一聲斷開,整個包被她扯得甩了出去,“嘩啦”一聲,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幾塊形狀各異的原石邊角料、一個磨得光滑的工具盒、幾張皺巴巴的圖紙。
還有一個用棉布仔細包裹的小布包,滾落在滿是石粉的地上。
年輕男人驚呼一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撲過去想撿。
卻被云楚楚搶先一步用高跟鞋踩住了那個棉布小包。
“看你這窮酸樣,包里能有什么寶貝?”
云楚楚臉上滿是鄙夷,腳尖碾了碾那布包。
“裝得這么嚴實,難不成是偷來的?”
“你放開!”
年輕男人急了,也顧不上害怕,伸手就想去推開她的腳,卻被云楚楚尖利地叫罵著躲開。
“耍流氓啊!”
她跳開一步,指著年輕男人。
“大家快看啊,這人撞壞了我的東西不賠,還要動手打人!”
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地嫻熟。
云昭站在人群中,看著云楚楚那副撒潑耍賴的模樣,再看看地上那個被踩臟的棉布包。
以及年輕男人眼中又急又怒的水光,一直平靜無波的眸子里,終于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冷意。
她見過云楚楚的貪婪,卻沒見過她如此明目張膽地欺凌弱小。
“夠了。”
清冷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冰投入滾油,瞬間讓嘈雜的爭執聲靜了一瞬。
云昭撥開身前的人群,一步步走了進去。
她穿著簡單的棉麻裙子,長發松松束在腦后,臉上未施粉黛,素凈的五官在賭石場的強光下顯得格外清冽。
與周圍或興奮或貪婪的面孔相比,她身上那股疏離淡漠的氣息,像一道無形的屏障。
云楚楚正叉著腰準備繼續罵,看到來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隨即像是見了鬼一樣,扭曲成一種極其難看的形狀。
“云……云昭!”
她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眼睛瞪得滾圓,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這個賤人!你怎么敢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