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術長,瞄準它的頭目……嗯,那個凸起的基座,是否已經進入副炮有效射程。”
“確實進入射程。光矛副炮開始充能。不過,這個距離,無法保證命中率。”
“那便完全足夠了!準備……”
“交給我吧。”伊娜摩拳擦掌。她眼睛的紅腫還沒有消散,但畢竟沒有流淚了,她便覺得自己又行了。作為一位優秀的炮手,豈能放棄這種機會。
尼摩艦長當然不可能反對,甚至感動道:“那就太靠得住了!辛苦您了,不要有壓力。”
雖然共事了很長一段時間,但伊娜?希里卡依舊覺得船長先生的情商實在是太高了,高得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卻又如沐春風得有點油膩了。
而這個時候,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刻圓滾滾的畢方已經滾了過來,在狙擊手小姐面前像是積木一樣支撐,舒展,重組,化作了一個帶著瞄準器的基座。
居然是這么隨意的嗎?
伊娜抹了抹臉,將雙目放在了瞄準儀上。
同一時刻,龐大的靜默號艦體在太空中劃出一道幾乎違背了艦船作業學常識的銳角轉折,流淌在戰艦外表的光芒依稀變得淡了一下,但艦身之外的護盾力場卻再次超載,和熾熱的猩紅射線有了碰撞,硬是在深空中綻放出一朵又一朵華麗異常的藍色明焰。
啟明者戰艦卻像是被這些綻放的火焰暴風推著走的帆船似的,仿佛是在漂移似的,險之又險地從猩紅粒子流的夾縫中“擠”了過去。
右舷集中強化過的護盾與擦邊而過的粒子流猛烈摩擦,爆發出令人目眩的能量漣漪,但原本裝備在艦首的光矛炮,卻直接游動到了蕩漾的能量波瀾之下――它們行走在戰艦的外壁上,就像是游動在流體金屬層上。
在臨時客串炮手的伊娜?希利卡上校的操作下,炮口發出了咆哮。
一連串精準的紫色射線撕裂空間,直刺那莫可名狀的鋼鐵巨獸的“頭部”。數秒鐘后,k的“脖頸”周圍發生了明顯的爆炸。
命中率至少超過了三成。
大家正想要歡呼一下,便見伊娜從瞄準器上抬起來頭,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眼淚汪汪了。
“好生恐怖。感覺要是再多看兩眼就得暈過去了。”
在埃莉諾批準她去休息之前,她又沉著道:“我必須閉目養神至少30秒。”
沒有人表示異議。這一仗要求所有人都恪盡職守。
斯列因王菲蓮遲疑道:“k的力量,k某些扭曲的力量正在蘇醒。”
公孫擎微微蹙額:“確實,這不用你說,k正在活過來……等等,你這家伙為什么會在艦橋上?”
選帝王小姐趕緊揚起了戴在手腕上的靈性拘束器,表示自己是個人畜無害的俘虜:“司令官大人允許了的。而且,這也不是重點啊!我們的反擊,或許會加快那東西的復蘇。扭曲的力量會帶有不可估量的結果。”
“所以,您的建議呢?停止開炮?”
“……不,我的意思是說,如果k真的完全復蘇,很有可能會轉去襲擊別的太空城。”
何以見得?埃莉諾正想要這么問。
艦橋上便響起了艾丁頓博士的報告:“分析結果出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震驚和悚然:“剛才目標所有的射線……能量構成極其復雜,光譜分析,這些射線的核心頻段完全不在已知的任何物理譜系之內!它們在量子層面呈現非定義的糾纏,能量傳遞方式也違背了常規的場論模型……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粒子束或等離子體!更不可能是電弧!”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重新架構的傳遞模型違背了常識,根本無法構成,但有幾條列式,和當初在第二次塞得戰役中捕捉到的有相似之處。”
“原來如此。”埃莉諾恍然大悟,眼神凝重。
“這是什么意思?”只有野雞中專學歷的伊娜睜開了眼睛。她的紅腫更嚴重了,但畢竟也沒有再流淚了。
“那玩意的炮擊是高度凝練的虛境能量!若穿過了護盾,物理裝甲就沒有意義了。”公孫擎補充道。她學的雖然是藝術,但畢竟也是正經的大學生嘛。
“虛境的東西,對生人的氣息更渴求嘛。就仿佛是死靈似的。”公孫擎抄著手道。
年輕的斯列因王緊蹙眉頭,作為龍王的一員,作為一個非武斗派的“擁靈”,她對那種不祥的氣息更為敏感。那清麗的面容上頓時便爬滿了凝重,語氣中帶上緊張和畏懼:“可不能讓它靠近啊!也不能讓那些放出來的東西接近。這等虛境污染會直接侵蝕艦船結構,甚至扭曲船員的精神!”
艦橋上的氣氛瞬間更加緊繃。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將這場戰斗控制在極遠距離。
不過,這時候,公孫擎卻抄著手又道:“這有什么好怕的?虛境的東西也是可以砍死的。能量武器也可以造成有效殺傷。要是余……司令官閣下還在船上,會嘲笑你們的!”
考慮到大帥和大帥夫(副)人(官)都不在,劍圣小姐便是對虛境最有經驗的一位,大家也就只好相信他了。
“當然了,最好還是要保持距離。”劍圣小姐又補充道。
這不算認慫。她想。她覺得大家也是一定能理解的。
而就在個這個時候,通訊官大聲報告:“偵測到大規模躍遷信號!天域6號重量井方向!為首識別碼是戰略巡洋艦鎮魔御兔號。是索拜克艦隊。”
兩秒鐘后,他又補充道:“還有儀劍號特種母艦!”
這個消息就像是滴入了水池中一點熱油似的,在短暫的騷動之后又迅速沉寂了。畢竟這批帝國生力軍距離他們還是有相當距離的,沒有封死地球人的退路;畢竟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這怪物身上,也沒空去理會帝國艦隊了。
至于索拜克艦隊為什么會提前趕到戰場,居然沒有人覺得特別驚訝。
畢竟是“黎明之狼”,“名將之花”帝國年輕一輩中僅次于蘇琉卡王布倫希爾特的名將,有這般手段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了。
那可是他們的大帥也承認的宿敵了嘛。
大家情緒頗有些復雜地看著鉆出了重力井的藍色涂裝的帝國戰巡,居然莫名地沒有太大的危機感。
突然,斯列因王指著星空一處,發出了一聲悲鳴:“k……那東西向城區前進了。安達城被攻擊了!是那些戰機!”
她顫抖了一下,咬牙道:“那都是虛境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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