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喜歡的世界
這些沙民援軍們來的確實很是時候。就在他們抵達城區附近的時候,正好也是暴徒們對空港發動突然襲擊的時候。只不過,空港的突襲幾乎是在剛開始的時候就被鎮壓了下去,幾乎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于是,抵達圖隆附近的沙民援軍便也非常識趣地聽從了警備司令部的指示,停在了城市的警戒線之外,安營扎寨,
埋鍋造飯,甚至還派人到城里去用請求的口吻要些糧食和肉類。
此外,還有沙民跑到了城外比較空曠的地方,擺起攤開始賣起了炸番薯和巖鹽煎白蟲,主要目標客戶,當然便是那些正在修建光軌的沙民建筑工人了。
當然了,
也有些紅楓廠排過來的魯米納和人類工程師看著新鮮跑去買來嘗了一嘗。畢竟大家都是自立行走的碳基哺乳動物,營養需求應該也是通用的。
當然的當然,他們才吃了一口,
然后就被各自的隊長和“俱樂部”的支書們一頓棒揍。再怎么營養相同,大家也畢竟是不同的種族,沒有經過消化適配試驗,怎么能隨便亂吃呢?吃壞肚子也就罷了,要是耽誤了工作怎么辦?
至于對那些沙民工人,班長和書記們就很客氣了。表示反正現在是休息時間,你們愛干嘛干嘛,領到的工錢愛怎么花怎么花便是了。
總而之,沙民們態度端正到了極點,就算是拿著放大鏡的秋名山八幡都找不出什么毛病來。共同體在此地殖民了將近四十年,就沒有見過這么守規矩的大股沙民集團了。
……呃,仔細想想其實也還是有的。在紅楓廠工程師的領導下,正在修建鐵路、冶金廠和機械廠的沙民勞工們不就是嗎?
正因為如此,這些沙民的到來絲毫沒有引起城內市民的緊張,甚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一回事。他們此時的注意力,
已經全部都被工廠里的綁架案吸引了。
即便是如此,秋名山八幡依然對這些的存在表現出了極大的疑慮,
一直在保持著對他們的全方位監視。
此時此刻,距離圖隆城區一百五十公里外的曠野上,來自五十二家“友好”城邦和部族的聯軍大營中,一個看著就像是個大人物的精壯沙民戰士,正在附近的山崗上,拿著望遠鏡眺望著遠處的城區方向。
“不是說會全城大亂嗎?這都已經多久了?”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碎碎叨叨地嘀咕著:“快點亂起來吧!要是不亂起來,我這里很難收手啊!”
他剛這么叨叨完,便聽到后面有人正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提坨,快來,上頭的族長們想要再委派一些戰士隊長進城,找地球老爺們商量一下怎么布防,就決定是你了。”
名叫提坨的沙民青年站起了身,動作似乎有些別扭,就像是關節上生銹的機器人似的。他的表情也有些呆滯,一雙豎瞳中幾乎看不見任何焦距。只不過,因為天色的緣故,呼喚他的沙民并沒有發現異常。
提坨眨巴了一下帶著鱗甲的厚實眼瞼,褐黃色的眼睛頓時就恢復了神智,動作也靈活自然了起來。
他默默地走向了呼喚自己的同伴,滿臉嫌棄地看著對方身上斜掛著的布帶和軍銜標志。對方當然也是個青年沙民,身體同樣也非常強健,但長得就是不太聰明的樣子。只不過,這個不太聰明的沙民大個子,背上背著一柄9的動能步槍,腰間別著動力斧,身軀的要害部位綁著用合金制造的護甲,用布帶綁在了身上。
布帶上還綴著和地球警備隊的橙色臂章一模一樣的徽章,以及代表等級的三道杠。
這就是一個妥妥的沙民民團中隊長的打扮了。
因為目前新玉門還沒有適合沙民體型的制服,便只能用這些帶著標志物的布帶來暫代民團官兵的身份了。
提坨瞪大著眼睛,粗聲粗氣地道:“圖圖,這樣可以嗎?你可是摩鐸的兒子,火之王摩鐸的兒子,這樣就可以了嗎?”
圖圖眨巴了一下眼睛,咧開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我的城邦早就沒啦!父親死后,他的那些忠誠的臣子也都背叛了,想要殺我。我可是在荒蕪的曠野里流浪了一年多,要不是正好被瓦亞利長官撿到,早就死在了那里了。可現在,我是一個民團中隊長,包吃包住,每個月都有500的津貼,還能免費讀書識字呢。”
提坨望著對方那滿臉幸福的樣子,一時間竟然啞口無。
“瓦亞利長官也說了,我們這些隊長的公民身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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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坨望著對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將近半分鐘。
“所,所以這樣就行了嗎?”他的眼神中再次出現了明顯的恍惚和掙扎。
提坨以前一直都看不起這個不怎么聰明而且還把慫寫在了臉上的家伙。明明是著名勇士城主的獨子,卻連父親半點膽魄都沒繼承到。可現在,他卻赫然發現,當這家伙找對了自己的位置時,腰桿竟然比他作為城邦王子的時候還要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