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非常感謝您了。”薩督蘭公爵微微躬身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情,接著又換了一個認真的表情:“我確實得到了一些消息,此次掠奪者的入寇是和環世之蛇有關的。您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吧?應該也知道,這些人若是跳到了明面上,必然是和啟明者的某些遺產,以及大規模的災難有關的。這也正是我來此的原因。”
“是的,所以我也謝謝你了。”蘭真人道。
“確實,你都已經親自到了,便也不需要我多此一舉了。”薩督蘭公爵笑道:“我這便返回本國榮耀之門待命。凱泰王國和巴克維共和國的聯合艦隊,也將在我國殖民地星區待命。若有需求,我們隨時將會以盟友的身份返回。”
蘭先生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向楊希夷使了個眼色。
一直在正襟危坐地吃瓜的楊希夷頓時起身敬了一個軍禮:“下官代表鄙國新大陸戰區,感謝您的援護。有您作為后援,在下覺得腰桿都比以前要堅定多了。”
薩督蘭公爵卻饒有興致地看了楊希夷一眼,問道:“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來著吧?”
合著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啊?楊希夷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但面上卻掛著無懈可擊的營業用笑容敬了個軍禮:“在下為新大陸防御司令部的負責人,楊希夷少將。”
“地球得人啊!”公爵感慨了一聲,關閉了通訊。
薩督蘭公爵確實是個有一說一的講究人。他所乘坐的游輪當下便扭頭向著身后的重力井而去,然后一下子沒了身影,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一下。
至于剩下的凱泰人和巴克維人的聯合艦隊,在原地猶豫了十分鐘后,也再開始陸續后退了。他們確實都在楊希夷給出的一個小時的最后通牒之內,離開了新旅順星系。
至于蘭真人卻仿佛是來了精神,又開始彈起冬不拉,唱的都是什么“慳啷啷拔出寶劍,嘩啦啦馬踏聯營!”,“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之類的。
必須要承認,刨除了蘭真人的身份和能力加成不談,也不提從艦隊到星港到地表防御部隊十幾萬將士都能聽到他的聲音這樣仿佛神跡一樣的場面,純以唱段本身來說,蘭先生的水平也至少在票友中也算得上是最頂級的那批,偶爾去登個臺也是不會露怯的。
雖然京劇配冬不拉的音色確實是過于歡樂了,但少了幾番肅殺后,卻讓大家成功地從方才大軍對峙的緊張中平復了下來。
楊希夷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問道:“所以,真人,剛才你們誰贏了?”
副官隱蔽地橫了司令官一眼,覺得這么問實在是太不禮貌了,但眼中的興趣卻也是掩飾不了的。
“你這小友也真是調皮。”蘭真人放下了冬不拉,笑道:“我便是說我將薩督蘭那老小子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此后一輩子都將惶惶不可終日,你要信嗎?”
“信啊!為何不信?您說什么,我都是會信的!”
蘭真人笑道:“那老小子雖然看著是快要咽氣了,但確實比上次見面的時候長進了許多。以后再要正經交手,想要掏的腰子和脾臟便沒那么容易咯。至于別的,老夫只能說,懂得都懂,不懂的說了你也不明白。畢竟小友非是修行之人啊!有些玄之又玄的東西,用語是很難講解的。”
“居然這么玄妙嗎?”楊希夷滿臉高山仰止嘆為觀止的樣子。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老夫語學的不好,不太知道怎么描述。”蘭真人又道。
楊希夷地嘴角不自然地動了一下,又道:“真人,新玉門那邊……”
“咦,你若是沒有自己的判斷,為何會讓我那徒兒領著那艘巨艦,帶著我那兩個徒孫和一群小友星夜前往呢?”蘭真人道。
“這,只能說是直覺吧。”楊希夷嬉笑道:“我只是覺得萬事都出現得非常巧妙,不由得不多想一些。況且,我已經事先知道您會趕來,那自然就無所畏懼了。用兵也就極端了一些。”
“這便足夠了。道可道,非常道。世間萬事都逃不開這個理。楊家小友可惜非是修行之人,否則前途當不在我那小徒兒之下的。”蘭真人放下了自己的冬不拉,道:“既然他們都已經去了,我們就在這里坐鎮,且看小兒輩們如何行事了。”
“這就是所謂的非常道啊!在下確實悟了。”楊希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又道:“那,真人,您先登岸休息一番如何?在下已經在新旅順備好了酒席,主菜是當地著名的黑蚺羹。”
這時候的蘭九峰,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遠處的星空,似乎有些疑惑,但聽到楊希夷的話后,頓時便眉開眼笑地回過了頭:“哦,甚好甚好!一切但須順其自然。黑蚺羹這種樸素的食法,就是最自然的。”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