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于皇帝陛下來說,特赦一個人和特赦一萬人,有區別嗎?
黑月哂道:“真有趣。在場的你們,并沒有靈能者,也缺乏真正生死之戰的經驗,卻好像從來沒有擔心過死的問題。”
“如果真的會死,那就只能說明,在下的氣量和能力確實有限了。可是,中校在為了賽爾迪冒生命危險。在下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同樣也有這樣的覺悟。”譚繼澤用理所當然的口吻道:“在下實在是做不到看著別人去冒險,自己只能躲在后面搖旗吶喊。若我能提前洗脫賽爾迪的罪名,中校拿下了vp,就能向皇帝許上一個更實用的大愿望了吧?這才配得上他的努力。”
譚繼澤表情平靜,但目光堅定,黑月并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的作偽。他又看了看其他人,卻都是一副“我雖然不像你這么會說話,但這就是我的意思”的樣子,頓時就樂了:“看樣子,你對幕后黑手不怎么感興趣?只希望能洗刷朋友的罪名?”
“我其實很感興趣,但可惜能力不濟。”譚繼澤無奈搖頭。
“可是,我卻非常感興趣。”黑月冷笑了一聲:“而且,譚先生,您不覺得,一個會說話的污點證人,和一個隨時會自爆的貓型物證,更能讓那只死了兒子的老貓暴跳如雷嗎?”
如果能這樣,當然是更好的了。
譚繼澤剛想要這么說,卻見黑月伯爵已經起了身,直接一手揪住了戈多·灰霧脖頸后面的毛,拖著他直接就向著門口走去。
其余人大吃一驚,卻也不敢阻攔。
大家伙就這樣徑自出了安全的地下室,將已經被下破了膽斷了片的大貓砸在了酒吧一樓的某個角落里。
門口的老板抬眼看了這個方向一下,然后換了個姿勢繼續打盹。
“你地下室的墻面確實設計得不錯,連我要進行空間和心靈的突破都是很困難的,更別說背后的人了。”黑月對跟上來的大家解釋道。
譚繼澤實在是不知道該道歉還是該自豪了,然后,便見對方已經將手壓在了凱泰貓人的額頭上。
戈多翻起了白眼,徹底失去了意識。絲絲的黑氣從他腦下的皮毛之后總滲了出來,就像是陰影凝成的霧氣似的。然而,在那些霧氣還沒有凝成致命的風暴之前,黑月伯爵的手上忽然騰起了一道光,輕描淡寫地一抹,便將那些黑霧全部牽引走了,然后伸手一捏,便將其搓成一個只有乒乓球那樣大的光球。
在譚繼澤和他的小伙伴們看來,那就仿佛是個微型的黑洞,雖然細小,卻依然散發著讓星辰都要寂滅的危險氣息,不由得都退后了一步。
然而,黑月卻盯著這個近在咫尺的黑洞光球,目光沒有絲毫的游移:“就讓我看看會是哪個小老鼠吧……哦,這家伙已經安全了,就算是他后面的人和他的精神鏈接,我也斬斷了。你們隨便問就是了。”
留下這個吩咐之后,黑月便托著這個光球朝著旁邊一扔,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樣的手段。黑洞在虛空中忽然消散,裂成了一個光圈。黑月伯爵宛若靈敏的雨燕一樣,輕盈地鉆入了光圈之中,便不見了身影。
譚繼澤和他的小伙伴們只覺得今天的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腦子一時間有點轉不過來了。
好在,他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看著那個快要醒了的大貓,提著電棒上去又沖著脖子來了一下,將其再次放倒,然后大聲地呼喚著自己的小伙伴們:“愣著干什么啊?搬回地下室接著審問就是了。里昂,這次你就把你的九種手段都隨便用上吧。”
再說另外一邊的黑月伯爵,他……呃,她已經從光圈的另外一邊鉆了出來,當再次墜入物質界的瞬間,一身平平無奇的裝束卻被突然張開的虛影徹底覆蓋。和夜空同樣眼色的光劍隱藏在昏暗的陰影之中,便連一絲絲氣流的波動都沒有。
她很快便發現自己并沒有腳踏實地地站在真實的世界中,四面八方似乎都是鏡面形成的墻壁。
于是,放眼望去,周圍只有無盡的深沉黑暗。點點星光隱藏在黑暗的虛空之外,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呵~~~~精神壁壘?鏡面形態?果然是個心思脆弱的小婊砸啊!”菲菲譏笑了一聲,揮手一斬。肉眼乃至于靈覺都無法辨認的漆黑光劍便崩散了滿天玻璃。破碎的玻璃在嘩啦啦的墜落中化作了光點,消散不見。
緊接著,一身黑衣的菲菲便已經出現在了一座不過只有二三十平的房間之中,一看就是座普通公寓的客廳。
當然了,公寓雖然不大,但布置得還算雅致,很有品位。客廳的茶幾后面,一個穿著便服的女人,已經愣在了當場,露出了仿佛見到了鬼一樣的表情。
“呵呵,看看這是哪個小婊砸呢?哦,對了,圣音宮大劇院的新人歌聲,瑪爾敏·普勞德卡。當然了,還是上一代奧德伽爾侯爵,戰死在遠岸星云中的塔彌·亞森蒂的舊情人。哦嚯嚯嚯,可是,這位嶄露頭角的新人歌手,確實一位精神系的靈能者,便鮮少有人知道了。便連已經死在遠岸星云中的奧德伽爾侯爵好像也不知道呢。那么,是智慧、擁靈,還是純凈?”
被直接戳破了身份的歌唱家小姐已經恢復了神智,但臉上卻已經失去了血色。
“可是,你在那只大貓身上設的精神詛咒,還有方才的精神壁壘,充滿了不穩定的術式結構,分明就是被催熟的吧?”菲菲停頓了一下,笑道:“也就是說,你背后還有人吧?哎呀呀,這一層套一層的,是俄羅斯套娃嗎?”
對方抽動了一下嘴角,似乎想要說什么的,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卻忽然伸手一甩,面前實心的水晶茶幾卻突然飛了起來,沖著菲菲便砸了過來。
“好吧,我就喜歡這個開場。”菲菲笑了:“這樣我就可以直接打死,再從你的尸體上直接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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