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就盡管放心吧。”余連笑了。
他確實已經想到人選了。如果連那群人齊先生都不滿意,整個共同體,就不可能還有更好的人才了。
當然了,那些人都還是象牙塔中的學生,卻已經在這個帝國的核心嶄露頭角。如果給了他們更大的舞臺,會不會比另外一條世界線上,更快,更早地成才呢?
余連原本是準備再送齊先生回大使館的,但兩人在剛剛離開大使館的時候,便有一輛外形相當優雅莊重的加長廂車便停在了路邊,一看就是帝國圣瑯公司出產的豪華轎車。這可是一家專門為帝國貴族和上層階級特工定制交通工具的企業。
果然,轎車的車門上還鑲著一個繁復華美的紋章,看著就知道很有來歷。
帝國貴族的紋章可謂是五花八門,就算是余連也懶得去把它們都記下來,最多能認得出八選王和一些頂級諸侯和權貴的標志。
不過,帝國紋章學的知識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倒是能看得出:車門上的紋章是盾型,背后交叉著長矛和軍旗,意味著是傳統軍事貴族出生。頂端的冠紋則是銀色的紫水晶寶冠,意味著這是一個侯爵家族。盾徽中央的家紋是一個掛著星辰的寶樹,周邊點著三個銀色印璽和兩個紅色寶劍標志,這意味著家族史上出過三個樞密院首席大臣和兩個元帥。
頂級的名門啊!余連想。
不過,晨曦皇朝到現在畢竟也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逐漸淡出中央權力的過氣豪門要多少有多少,自己不認得也不奇怪。
當然了,就算是所謂的“過氣”豪門,也只是和坐在樞密院和大元帥府中的那些相比。只要是能流傳至今的頂級豪門,依然在民間、商界和地方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然后,車門打開了,先是下來了兩個衣冠楚楚氣質一板一眼一看就訓練有素的管家,接著才又下來了一個穿著美麗女子……呃,或者說一個漂亮的阿姨吧。
之所以叫阿姨,是因為她確實上了些年紀,眼角的魚尾紋已經很明顯了,但看得出,年輕時絕對是頂級的美人。她穿著很普通的便裝,至少比那兩個衣裝筆挺的管家要普通得多,但就是這么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就足夠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然后,美麗的貴婦人用近乎于撒嬌的口吻道:“盼你出來一次可真是不容易。”
“都說了不要那么大陣仗的!”齊先生卻板著臉沒好氣地道。
“好好,是人家的錯,可這不是想你了嗎?”貴婦人又如同小女孩一樣拉著齊先生的手,笑得百花盛開。好吧,從外表年紀來看,怎么應該都不超過四十歲的貴婦人,確實是比齊先生年輕了二十歲以上,說是父女也一定是有人信的……
嘖,這種想象還真夠邪惡的。
她仿佛這才看到了一邊目不斜視一副我什么都沒看到的余連:“這是……嗯,我這就再叫一輛車來送他回去。”
“不,下官議會還有安排,就不打擾您了。”余連向有些尷尬的齊先生敬了個禮,而貴婦人也露出了這孩子真上道的笑容。
說起來,齊先生好像一直沒有結婚,但卻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另外,他好像在帝國也一直都挺受歡迎的。不過,文人嘛,所謂的名士風流,咱就把這當做一段佳話,敬而之就好了。
余連一邊這么向著,一邊迅速離開了街區,隱約似乎還能聽見:“我給您準備了您最喜歡的圣倫多的白葡萄酒”,“傻瓜,圣倫多的白葡萄酒就不適合這個季節”,“哎呀,你別拉著我”之類的對話。
吾輩楷模啊!
余連充滿了對前輩高山仰止的敬仰,趕緊又走遠了一點,這才茫然四顧,發現自己好像沒地方去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賽爾迪·斯托克就讀的夏伊爾紀念大學好像就在這個格爾羅金市。帝都的共同體留學生總會,自然也在這座城中。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當年伊雯雅女皇修建這個太空城,本來就是準備送給自己的智囊兼炮(喵)友夏伊爾宰相的禮物。只不過,夏伊爾宰相后來卻把這座太空城捐了出來,劃分出了大學城和居民區。
前者建設起了包括夏伊爾紀念大學在內數所高等院校,總體校風都是兼容并包的,而且它們也是最早開始接納非人類種族學生和留學生的帝國高效。
后者則用于接納在內戰中立下了戰功獲得公民權的非人類種族——畢竟人家都是戰爭功臣了,在帝都給套房子也是應該的嘛。
這么一來,格爾羅金市這座大學城,也成了帝都內非人類居民和外國矯命聚集最多的太空都市了。
《民族統一報》這樣新興的左翼媒體,把總部放在這里,自然也是很合理的。
余連接通了斯托克的電話。實際上,在紅星廠的時候,兩人就互相留下了私人通訊編碼,并且說好了自己來帝都的時候,他要請自己一條龍的。可自己到任都這么長時間了,對方居然連個短信都沒有,實在是太不講究了!
電話響了三聲之后,然而接通的卻是一個吊著嗓子的奇怪聲音:“您好,這里是賽爾迪·斯托克。呃,抱歉,我最近有點感冒,嗓子不太舒服……”
“……放屁!你在紅楓廠分吹雨打拉大鋸的時候都沒看你感冒,天天被十里八鄉的楓城小媳婦們圍觀都看你感冒?五月份在帝都恒溫的太空城里感冒?忽悠鬼啊?”
對方的聲音明顯開始慌亂了:“呃,抱歉抱歉,這個,呃,是賽爾迪學長去參加封閉試驗了,要求不能帶通訊器材。他要等明天才能回來,就把手機留給我了。”
“滾蛋!賽爾迪學的是經濟學,參加個哪門子封閉試驗?蠅王嗎?大逃殺嗎?”
“這個,我我我……”話筒后面的聲音開始語無倫次了。
“你到底是誰?把視頻打開!”余連心頭一緊,語氣頓時就沉了下來:“賽爾迪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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