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不甘心就這么被壓制,眼神里,充滿了嫉妒與不屑,死死地盯著柳如雪。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
“一件衣服,沒有珠寶的點綴,就像一頂王冠,沒有鑲嵌鉆石!終究,是上不了臺面的,窮酸貨色!”
她刻意挺了挺胸,炫耀著自己脖子上,那條,由幾十克拉鉆石組成的,璀璨項鏈。
“這,才叫高貴!懂嗎?來自東方的,瓷娃娃!”
這番話,已經不是在討論時尚,而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
柳如雪的臉,瞬間,白了。
她不是怕,而是被這種,毫無教養的,粗鄙,給氣到了。
她正要開口反駁,葉凡卻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他看著柳如雪,用一種,全世界都能聽見的,溫柔的聲音,輕聲問道:
“雪兒,你告訴她。”
“為什么,你的旗袍上,沒有佩戴任何珠寶?”
柳如雪一愣。
她看著葉凡那雙,充滿了鼓勵與信任的眼睛,心中,那剛剛被激起的,所有委屈和憤怒,瞬間,都化作了,一股平靜而強大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第一次,平靜地,直視著那個,滿臉傲慢的,安娜。
“因為……”
她的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清晰地,回蕩在餐廳里。
“鳳凰,從不與麻雀,爭奇斗艷。”
一句話,讓安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柳如雪卻沒有停下,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撫過自己領口處,那朵,用銀線繡成的,白玉蘭。
“更因為,我這件衣服,它本身,就是最璀璨的珠寶。”
“它的光,不在于,能反射多少燈光。”
“而在于,它本身,就能,發光。”
“這光里,有江南的月,有西湖的雪,有設計者的心,有著裝者的魂。”
她的目光,掃過安娜脖子上那條,刺眼的鉆石項鏈,語氣,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藝術家,對匠人的,悲憫。
“而您的項鏈……”
“很閃亮。”
“但它,沒有靈魂。”
“它只是,一串,冰冷的,石頭。”
“它能炫耀的,只有它的價格。而我的衣服,能訴說的,是它的,故事。”
說完,她不再看那個,已經氣得臉色發紫的女人。
她轉過頭,對著葉凡,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自信,從容,仿佛剛才那番話,對她而,不過是,隨口說出的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常識。
全場,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如果說,葉凡的辯駁,是用商業邏輯,擊碎了他們的傲慢。
那么,柳如雪這番話,就是用藝術的,降維打擊,徹底,碾碎了他們的,自尊。
他們第一次,在這個,來自東方的,清麗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他們從未見過,也無法理解的,真正的,高貴。
那種高貴,與金錢無關,與地位無關。
那是一種,源自于文化,源自于風骨,源自于靈魂深處的,絕對自信。
葉凡看著自己的妻子,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驕傲與癡迷。
他的雪兒,終于,在這世界的頂端,綻放出了,屬于她自己的,絕世光華。
他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但他,沒有朝向阿蘭,也沒有朝向任何人。
他只是,深深地,注視著柳如雪。
“雪兒。”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這一杯,我敬你。”
“敬你的才華,敬你的堅韌。”
“也敬你,為我,照亮了,整個巴黎的夜空。”
說完,他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然后,在所有人,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目光中。
他低下頭,在那片,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顫抖的,紅唇上,印下了,一個,溫柔而又,霸道的,吻。
這個吻,不帶任何情欲。
卻充滿了,最極致的,愛戀,珍視,與,不容任何人褻瀆的,宣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只剩下,餐廳里,那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許久,葉凡才緩緩離開。
他看著懷中,早已羞得,將臉埋進他胸口的,柳如雪,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
他抬起頭,環視四周,看著那些,表情復雜,如同見了鬼一樣的,所謂上流人士。
他什么也沒說。
只是,攬著妻子的腰,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轉身,從容地,離去。
留下的,是一個,讓整個巴黎上流社會,注定,徹夜難眠的,背影。
和一個,關于東方,關于奢侈,關于鳳凰的,全新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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