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陸青山看向他,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那年輕人激動得臉都紅了,他推了推眼鏡,幾乎是用一種朝圣般的語氣問道:“陸司長,內參上說,您在港島,只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擊潰了以怡和、太古為首的英資聯盟,賺回了上百億港幣的外匯……我們……我們都特別好奇,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種……那種金融資本的運作,跟我們搞實體貿易,到底有什么不一樣?”
這個問題,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會議室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角落里那個一直雙臂抱胸,表情嚴肅審視,名叫錢衛國的老干部,也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扶了扶老花鏡,眼神銳利地鎖定了陸青山。
張榮峰心里咯噔一下,剛想說先討論工作。
陸青山卻笑了笑,他走到黑板前,拿起了板擦。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他將黑板上那些復雜的流程圖和數據擦得一干二凈,粉筆灰簌簌落下,仿佛在擦去一個舊時代。
“榮峰同志剛才講的,是如何把我們的東西,一針一線,一匹布一匹布地賣出去,這是‘術’,是基礎,很重要。”
他轉過身,面對著所有人,拿起一根新粉筆。
“但你們想沒想過,為什么我們辛辛苦苦生產一船的衣服,換回來的錢,還不夠人家在屏幕上敲幾個數字賺得多?”
他在干凈的黑板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天平。
一端,他寫上“實物(商品、勞力)”。
另一端,他重重地寫上兩個字——“定價權”。
“我們有世界最多的工人,最廉價的成本,但我們沒有定價權。所以天平永遠是傾斜的。”
“而在金融市場,我們要做的事情更直接。”他的粉筆尖在“定價權”三個字上用力一點,發出“噠”的一聲脆響,“我們不去生產商品,我們直接去搶奪‘定價權’本身!”
“你們把英資公司想象成一個大地主,他們的股票,就是他們手里最肥沃的土地。我們這些外來者,想買他們的地,很難,也很貴。那怎么辦?”
陸青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閃爍著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