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干瘦矮小的男人站在路邊磕磕巴巴說道。
“我,我,我著急,你,你,要租不?”
站在對面的男人四十來歲,濃眉大眼,板寸,身材高大,穿著深藍色的確良襯衫,黑長褲,不像是本地人。
“這一下四百多塊錢,也不是一筆小錢,我得想想。”
“你,你,不租,我,我,我就租別,別人。”話剛說完,就聽見一道破空聲,‘砰’,磕巴男人應聲倒地。
濃眉大眼的男人直接傻眼,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女人,手里抓著一根碗口粗的大木棍。
“你,你干啥?”男人開口就一股子大碴子味兒口音。
孟月仙不放心的用腳踹了踹地上昏迷的磕巴,仰著頭看著男人說道,“這是騙子,他是不是說自己是二房東,帶你看房,還說他著急走?”
男人點點頭,眼中還是不信任的神色。
“幫我扛上他,咱們直接去派出所,你就知道了。”
男人雖遲疑倒是不啰嗦,直接扛起就走,孟月仙推上自行車在前頭開路。
剛剛孟月仙還沒想動手,但是又怕自己找公安的功夫,這個人再溜走,想著先打暈再說。
這個人可是讓她上一大當,她做夢都忘不了這個人的臉。
上當受騙的滋味她知道,也知道這點錢對于他們外地人有多重要。
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抓不到這個人,老天開眼,撞到她眼睛上。
“你家哪的?聽你口音也是北方人。”孟月仙聽見熟悉的口音,倍感親切。
“黑省,滿市,你咋聽出來的,我尋思我也妹有口音吶~”
孟月仙噗嗤一笑,“你可拉倒吧,你這口音,那你聽我哪來的?”
男人搖搖頭,“聽不出。”
“我這才叫沒口音,我跟你是老鄉,也是黑省出來的。”
出門在外,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起碼在這個年代確實如此。
后來,可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淚汪汪了。
兩人趕到派出所,片警老劉正彎著腰修理破舊的電風扇,一回頭,見兩人走進來,男人肩膀上還扛著個人。
“老劉,給你送禮!”孟月仙指揮男人把負重扔在地上。
老劉湊近看了看,“誰啊這是?”
“騙我的二房東,今天可算讓我逮著了。”
“你可真是膽子大,你就不怕?”
“我老鄉在這,我怕啥,你抓緊審,拔出蘿卜帶出泥,這幫人可沒少騙人。”
孟月仙確實有點后怕來著,可一想到自己被騙的錢,又圖生出不少勇氣來。
深市最近嚴打,什么蛇鼠也躲不過地毯式搜索,這是逼急了,又來到老地方作案。
“你先讓劉警官給你登記辦證,我再帶你找房子。”
男人點點頭,憨厚一笑,有些局促地坐在辦公桌對面。
“你得感謝感謝她,要不是有她,你這幾百塊錢就打水漂了。”老劉低頭在抽屜里翻找,一邊說道。
“那必須的。”男人點點頭,這大城市還真是跟北方不一樣,小偷騙子啥都有。
二人一問一答登記,孟月仙在旁邊也聽得七七八八。
男人名叫李海,四十五歲,黑省滿市人,剛到深市兩天,帶著媳婦跟老娘,來這看病。
登記完,孟月仙帶著李海慢慢往王老太家走。
“你們這還得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