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江寧的墓碑,胸口還沒愈合的撕裂感令他痛不欲生。
“我已經帶你來見她了……”
白逸辰的語氣雖平靜,聲音卻控制不住地發顫。
“現在我要走了……”
剛轉過身,他突然被陸鈞一把揪住衣領。
“白逸辰,你是怎么照顧江寧的?!”
陸鈞抓著白逸辰衣領的兩只手手背上滿是凸起的青筋。
他目眥盡裂,怒不可遏,仿佛白逸辰是害死江寧的兇手。
“我在昏迷時江寧能依靠的不就只有你了么?為什么她剛出院就要去出差?!為什么你不阻止她上飛機?!”
陸鈞的每一句質問白逸辰都沒有回答。
他知道這不過是陸鈞的遷怒。
因為除了近在眼前的他,陸鈞的滿腔怒火與悲痛也沒辦法沖別人發泄了。
頭頂烏云密布,雷聲大作。
在白逸辰離開墓地后,這場大雨終于降了下來。
……
陸鈞再睜開眼睛時,人是躺在翠湖別墅里。
在他的床邊站著一個陌生男人。
“……你是誰?”
一開口,他才發現他嗓子啞得都快聽不出是他的聲音了。
“陸總您好,我叫劉洋,是您的新助理。”
“新助理?”
陸鈞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困惑。
“那小張呢?”
“他被我開除了。”
陸業雄大步流星走進來。
陸鈞看陸業雄的臉色就知道陸業雄對他的表現很生氣,也很失望。
“不是小張的錯,是我不讓他跟著的。”
“鈞,你才剛出院,就跑到墓地去淋雨,你知不知道我們再晚到一步你就有可能死在那里!”
陸業雄聲色俱厲,紅了眼眶。
“我就你這一個兒子,你能不能心疼心疼你老爸!”
見陸業雄捂住胸口,新助理劉洋立即扶著陸業雄坐下來。
陸鈞看著陸業雄的臉。
這張臉跟之前比,似乎是蒼老了許多。
陸鈞低垂眼簾,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
“對不起爸……”
見陸鈞難得主動道歉,陸業雄的臉色得到緩和。
“好了,爸知道你一時間很難接受,但人各有命,江寧那是意外空難,誰也左右不了……你就是受再大的打擊,也只能接受……”
站起身,陸業雄拍了拍陸鈞的肩膀。
“我去叫醫生過來幫你檢查一下。”
說罷,陸業雄轉身離開,臨走時還不忘用眼神叮囑劉洋。
陸鈞知道,劉洋是他爸刻意安排到他身邊看著他的,怕他想不開。
在翠湖別墅休息了兩天,陸鈞身體好轉,又把小張叫了回來。
陸業雄本來不同意,但架不住陸鈞堅持。
就這樣,小張又做回了陸鈞的助理。
“小張,先送我去三胡街。”
“……好。”
小張很清楚,三胡街的那個房子,陸鈞當初是為了江寧才買的。
現如今江寧已死,那個房子只會變成陸鈞的傷心地。
陸鈞讓小張在車里等他,沒過多久,陸鈞就出來了。
“這回去青秋墓園。”
小張扭頭瞥了坐在車后座上的陸鈞一眼,擠出一絲苦笑。
“我感覺我又快被解雇了。”
“放心吧!”陸鈞淡淡地開口,臉上哀傷的神色并沒有一絲緩和,眼睛空洞洞的,不過語氣聽上去沒有太大的波動。
“我不是去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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