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慨嘆道“這次掌門閉關居然有百余年之久,等他出關,天璣宗估計又是日月換新天的氣派。”
桑霽垂著頭,幾縷發絲散落在臉側,越發襯得他瞳仁黑若點漆,面色深冷幽寒。
“是,”他淡聲道,字字陰重“日月,換新天。”
他懷里的小兔子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躁動不安起來,時不時用腦袋撞他的手腕。桑霽垂眸看著它,身上的陰郁氣淡了些。
燼明真人本來是還在回憶掌門的事的,這一下子注意力也被這小兔子牽扯過去了。看看小兔子,又看看桑霽,他忽地想起來了什么,關切問道“朝暈這陣子,是不是老愛往你那里跑?”
朝暈?
桑霽起初愣了兩秒,含眉思量了幾秒,這才想起來“朝暈”是小師妹的名字。
他攏住小兔子,回道“算是頻繁。”
“她以前就愛和別人切磋,現在倒也沒那么熱衷了,也算是給我省好多事了,”燼明真人感嘆道,但是見桑霽沉默的樣子,斟酌了下,又溫和發問“不過,你一個人待慣了,她老是去叨擾你,會不會覺得麻煩?”
“不用和為師說瞎話,如若覺得煩心,我便不再讓她去了。你一個人安心休息。”
桑霽垂斂著眉眼,默默勻息,難從他臉上捕捉到任何情緒的殘痕。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肩頭,又頃刻消融,只留下淡淡的水痕。
“不勞師尊費心。”
他氣息微停,嗓音清冷“師妹想來——便來罷。”
——
近日,河西那邊出了大妖,性屬火,需要水靈派派人前去收押。
然而水靈派弟子經過好幾輪換血,如今鮮有有降妖經驗的人,竟然躊躇不定起來,沒有軍心。
水靈派長老忙著自己閉關的事,實在不想親自帶陣,想了想,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桑霽身上。
先不說燼明真人要收桑霽為弟子時他竭力反對,也不說當初桑霽出事后,他居然主張除掉桑霽,光說桑霽病發的日子越來越近,也不應該請其出山。
他確實不是很了解,也不在乎——這么多年過去了也沒出過差錯,偏偏能這次出差錯了?
他一開始還裝模作樣地傳了信,被桑霽以身體抱恙的借口婉拒之后,居然直接帶了烏泱烏泱的弟子敲響了洄雪殿的門,來意已經很明顯了威逼利誘,必須要善降妖的桑霽一同前去。
自從多年前桑霽那一事過后,兩派關系就十分微妙。近幾年摩擦也只多不少,如今關系更是緊張。烈虹場的弟子都沒想到水靈派的人平時擺出自視清高的模樣,求起人來也這么不要臉。
可是偏偏還是水靈派長老帶的隊,燼明真人剛剛閉關,他們再怎么樣也沒膽子和長老叫板。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也沒精力再注意到小師妹悄無聲息溜掉的事情了。
洄雪殿門前,天寒地凍,大雪紛飛,饒是水靈派的人也有許多人不禁打了個寒噤,止不住地吐槽這地方冷得不像人能待的地方。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