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話就當默認了(15)
他手腳冰涼,滿眼都是疼痛和悔意。
他手足無措,想要伸手碰碰她,又怕自己不知輕重,讓她疼。
厘止臉上的傷不比朝暈輕,但是他心里激蕩的痛苦比那些皮肉傷痛重過千倍萬倍。
他低低地說話,破碎、彷徨又迷茫
“朝暈,是不是、是不是很疼?”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
他甚至不敢碰她,也不敢看她,只能愣愣地垂頭,看著地面。
他從來沒有面對過如此滔天的無力,這么蒼白,這么凄楚,這么招人痛恨,這么讓人——不想活。
朝暈還在想著那三個渣滓的事,聞只是搖搖頭,想說怎么能怪他呢,完全都是那三個人的錯。
但是她還沒說話,厘止就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了似的,輕輕開口——
“朝暈——”
“你…以后,還是,還是不要,管我了……”
他實在是不想,讓她再因為他受傷了。
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想去做出改變。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他行動遲緩,根本沒有辦法替朝暈做些什么,甚至只能為她招來麻煩。
他這句話說得很艱難,一字一字,皆有千斤巨石重,就像是十幾年來壓在他肩上的辛辣的惡意與難的苦難;
但是這些字眼卻又很輕很輕,一陣風就能吹散,和他的人、他的靈魂一樣,單薄得可怕又可憐,慢慢地融入了稀薄的空氣中,駐足、消散、無影無蹤。
朝暈本來還疼得呲牙咧嘴,此話入耳后,連疼都忘了,赫然抬眸看他,語氣不對起來:“你說什么?”
她打了這么久架,一回頭,得到了這么一句話。
厘止聽到她不對勁的語氣時,已然慌亂起來,一雙眼里蒼白的迷茫又被驚懼的潮水淹沒,他急著開口:“我……”
朝暈已然冷著臉站好,呼吸有些急促,一不發地繞過他,往家走。
厘止想喊“朝暈”,想喊她的名字,但是卻發現在這兩個字喉嚨里卡著,怎么也說不出口,就像怎么也觸摸不到的幸福一樣。
他有些發病了,一發起病,就什么也說不出來,動也動不了。
他很少發病,被父母丟下發過幾次,爺爺奶奶去世發過幾次,:你不說話就當默認了(15)
朝暈眉頭一皺,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然而還沒過三秒,她突然起身,對著一臉懵的傭人說:“等我一下,我下去一下。”
厘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來。
她現在應該是不想看到他的。
但是他還是跟隨著誰的牽引,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了過來。
他只是想看她一眼,確認一下,她是不是還好。
所以,在看到門口突然出現的冷臉的少女時,厘止瞪大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