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不能親妹妹的(19)
見藍延盡看過去,阮父才想起來解釋,笑得合不攏嘴,壓下聲音說:“那群呀,要不就是來和朝暈說話的,要不然就是替家里的孩子來和我說話的,話里話外都不動聲色地談婚論嫁,苦惱得我喲!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他們。”
剎那間,藍延盡覺得如墜冰窟。
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卻又很快被壓了下來。
沉默了許久之后,他聽見自己略微沙啞的聲音————
“…那挺好的。看看她自己有沒有喜歡的,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人,能好好照顧她。”
朝暈驟顫,豁然抬頭看他。
一陣穿堂風吹過,輕而易舉就將那些年所有模糊的、清晰的、酸脹的通通卷爛,吹散。
藍延盡輕顫著眼睫,輕輕抬眸,卻猛地沖撞上了她微紅的眼眶,那里面有什么堅持了許久的東西轟然倒塌。
他瞳孔猛震,原本被理智占據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本能已經牽引他的肌肉去拉她的手腕。
可朝暈已經決絕地背過身去,孤絕而狼狽地跑開。
阮父“誒!”了一聲,不知道朝暈怎么突然跑開了,他還沒說話,另一邊的藍延盡也撇下了酒杯,倉促地踉蹌著追了上去。
阮父站在原地,歪了歪頭,一臉迷茫:“誒?”
藍延盡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焦急地望了又望,但是每次卻只能捕捉到她的一面裙角。
但是他不死心,只能焦灼地一次又一次追上去,中間有些人想要上來和他搭話,可是一向注重禮節的藍家大少連理都不理,只是一臉急切地繞著大廳轉了又轉。
他最后在一個暗色的樓梯轉角找到了蹲在墻角的朝暈。
藍延盡:哥哥是不能親妹妹的(19)
不要這么和他說話好嗎?不要這樣對他好嗎?
朝暈狠狠吸了一口氣,壓下那些像巖漿一樣噴涌的情緒,冷靜地問他:“藍延盡,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你把我當什么?”
藍延盡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他總是挺得板直的脊背終究還是彎了下去,他的眸光迷茫又脆弱,但是已經低聲說出了那句:“朝暈,你要知道,我們差了五歲,我是你的哥哥……”
她太小了,太年輕了。
和他從來到冰冷得像棺材一樣的藍家后就潮濕了的一生相比,她那么明亮,那么璀璨。
她還沒有好好看過世界,她不知道外面還有許許多多更好的人,她不知道藍延盡也只是被她的光照耀到了的眾生里的一個而已。
他耽誤她了怎么辦?
她小,他不小了。
她不懂,他也該懂了。
他只想好好地為她光明的一生保駕護航,卻從來不敢想做舵手。
他永遠這么冷靜,這么理智,倒襯托得朝暈像個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