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無礙了。”
她淡淡而出,神情露出寂然,“在這深宮之中,奴婢無權無勢,就算一年前那毒不是我下的,那又怎樣?
顧丞相位高權重,顧小姐是嫡女,又即將成為太子宮,我與她云泥之別,奴婢不敢有什么怨。”
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容宸心尖微疼,此時她站在那里,纖瘦的像是隨風就會吹倒一般。
“婉兒,你明明比她還要尊貴的……。”
“王爺,奴婢沒有那個福份,這只是王爺一廂情愿的猜測而已。”
她聲音透著黯意,打斷容宸的話,容宸看向她,“你再等我些時日,會有消息的。”
“王爺不要替奴婢做這么多了,奴婢還不起的。”
她眨動著眼睫,有水汽浮上來,容宸見著,想也沒想,便開口道。
“婉兒,你信我,你不應該在這里吃苦受罪的,好好歇息,等我的消息。”
容宸沒再說什么,交代完這幾句,便轉身離開繡作處。
看著她離開,孟婉眼中的水光一瞬間消失無蹤,隨即而來的是一抹冷意。
容宸果然在東宮安插了眼線,如容胤所說的那樣,他并非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簡單。
只是這一步,她已經走出來了,為了容胤,她一定要繼續走下去。
……
此時,東宮之中,容胤坐在那里,手里拿著摔碎的木偶,一不發。
從孟婉離開后,他便一直這樣,腦海中反反復復都是她的那些話,心里如同刀絞,疼的厲害。
一年前,他離開南宮,下毒之人,他當然知道不是孟婉,只是那個時候,他只能忍痛將她打入天牢。
因為如果他不這么做,他根本護不住她,只有將她看似舍棄,才能保住她的命。
之后出了天牢,他將她派至掖庭,是擔心當初那幕后之人,會再對她下手,可是卻一次次置她于險境,九死一生。
嫻妃告訴自己,當初母后便是死于楚家人之后,母后不愿聽從楚家的吩咐,將楚家人安排在朝中把持朝政,于是遭到暗害。
顧傾傾中毒,定然是顧中元所為,孟婉陪他在南宮五年,若不將她除掉,顧傾傾便不會得寵,那楚家人便不能完全掌控他。
這一年多,他費盡一切辦法,暗中奪權,為的就是擺脫楚家和顧中元的操控。
可是這一切,他不能告訴小婉兒,他以為將她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卻不知道,她竟是怨了,恨了,怪了。
想到她決然離開之時的樣子,容胤緊緊攥著手里的木偶,眼底浮上淡淡的緋色。
原本他想等一切塵埃落定,將后位捧到她面前,可是現在,她不要他了,徹底不要了。
那他,要這天下,這高位,又有何用?
“殿下,這是吳良娣送來的,說是今日孟姑娘過來之時,給殿下帶的生辰禮。”
德安走進來,小心翼翼開口,容胤抬起頭,目光落向德安手里的托盤上,上面疊放著整齊的衣衫。
可當他的目光突然間落向其中的里衣之時,猛地站起身,走到德安面前,伸出手,將里衣給拿出來,眼神瞬間一凜。
德安見狀,不禁開口,“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容胤沒說話,而是拿著里衣朝著外面走去,不多會,便來到吳良娣的寢殿。
“把今日孟婉過來之時,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說與孤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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