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疼了沒?”
容胤見小丫頭傻乎乎的發怔,連忙抬起手,揉上她的額頭。
“沒事,奴婢方才沒留意殿下出來了。”
她回過神趕緊開口,容胤看著她耳尖又泛起了紅,忍不住笑出聲。
“你今日怎的這般心不在焉?”
這段時日,小丫頭每每見到他,神情都是繃著的,就連說話都透著小心翼翼。
像今日這般,倒是只有曾經與他在南宮之時,才能見得到。
“奴婢可能今日臨摹圖樣有些還沒回過神來,先皇后的朝服上那些圖樣,實在是精妙。”
她找了個由頭,容胤聽到后,微微頜首,“你說的不錯,其實那上面的紋飾,是當年父皇特意為母后所命人繪制的,與一般的皇后朝服不同。”
“特意繪制的?”
孟婉有些驚訝,歷朝歷代,朝服皆有規制,但先皇后的朝服,那十二章紋和鳳紋,確實與尋常的皇后朝服不同。
“母后生下孤之后,身子一直不好,那件朝服,是父皇命高僧將經書融入其中,只為了保母后身體安康。”
提起自己的父皇,容胤心中還是無法消減那份怨恨,父皇對母后有情,但卻不能鐘情一人。
他明白,母后身子不適,是因為日日積郁憂心,年少夫妻,相濡以沫,總歸是盼著對方多些憐惜的。
思及此,他將目光轉向面前的孟婉,身為儲君,他有不得已,但他絕不會像父皇,此生他只會鐘情于一人。
伸出手,將孟婉的手執起,小丫頭眼瞳驟然睜大,顯然是被嚇到了。
“殿下。”
“小婉兒。”
他突然開口,“孤從前對你說過的話,你都可還記得?”
孟婉微微動容,那些在南宮之時,指天叩月的山盟海誓,隨著容胤走出南宮的那日,就該歸于塵土了。
面對容胤的目光,孟婉咽下喉頭苦澀,“殿下,該去用膳了。”
她沒有回答,但透過她的雙眸,容胤看見她眼底的黯然,沒有再說下去。
他害怕,一旦說出來,小丫頭就會掉頭離開,他貪戀這好不容易才能擁有的一日歲月靜好。
“好,孤同你一起去用膳。”
容胤沒有松手,拉著她一直走到殿中,德安早就將飯菜布好,看見他們手拉手進來,連忙開口。
“殿下,孟姑娘。”
“你下去吧,這里不用你伺候了。”
德安識眼色的退下,不忘記關上大殿的門,容胤松開手。
“來,小婉兒,你陪孤一起用膳。”
孟婉順從的坐在容胤對面,看著容胤在她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又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
“今日陪朕飲一杯。”
孟婉點頭,容胤這段時日太過辛勞,她無法分擔,陪他共飲一杯,她不會退卻。
她將杯子舉起,“奴婢祝殿下萬事順遂,心愿得償。”
“好,這杯酒,孤飲。”
容胤仰頭喝下,又替自己倒上一杯,“這第二杯酒,小婉兒想敬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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