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過的苦,這宮中的美貌女子數不勝數,阿姊生性淡泊,哪里會爭寵,為了不讓我擔心,絕口不提。
孟姐姐,你同我阿姊一樣,本不該屬于這里,我知道,以我之力,如今說這些話,你覺著我是癡心妄想。
但我曾說過,終有一日,會帶你們離開這里,你等我,我會將你和阿姊都帶出這牢籠。”
齊鈺的話,像是在孟婉死寂的心里,投了一枚石子,她慢慢看向他,少年英氣的臉龐,透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堅持。
就像是咒,一圈一圈給那幾乎快要死掉的心臟,注入了一絲希翼。
是啊,她不能放棄,否則,她堅持這么久,又有何意義。
抬起手,將眼淚擦去,孟婉深吸了口氣,“多謝你,齊侍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殿下罰我在這里抄書,你還是快些出去吧,莫要讓他看見了。”
孟婉不想牽連到齊鈺,最終還是硬下心腸,神情淡冷地朝他開口。
聽到這話,齊鈺臉上劃過一抹黯然,方才那積聚起來的勇氣,被頃刻間擊散,潰不成軍。
他攥了攥手指,“好,那我在外面等你,殿下吩咐了,等你抄好,我送你去東宮。”
其實他沒有說,他一直守在農壇外面,聽到哭聲,實在忍不住才走了進來。
但他同樣也知道,殿下對孟婉存著不一樣的心思,而他,對抗不了那高位之上的男人。
他只能以力所能及的方式,默默守護著她。
齊鈺站起身,走出農壇,孟婉看著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厚重的殿門之后,這才斂起目光。
因著齊鈺這番話,驅散了孟婉心底方才那被陰霾所籠罩的思緒,她坐下,拿起紙筆,開始謄抄起農書。
從白天直到深夜,當孟婉將抄的厚厚一沓農書整理好之時,搓了搓已經凍僵的手。
她拿上謄抄本走出去,齊鈺守在門口,看見她出來,連忙迎了過去。
“孟姐姐,您要去東宮了?”
“殿下讓我抄的農書,我已經抄完了。”
看著她托起的厚厚一沓農書,齊鈺伸手接了過來,“我替你拿吧。”
“有勞了。”
她這會手腳發木,也確實托不動那些謄抄紙了。
兩人朝著東宮走去,就在剛走到前往東宮的角門處時,便見著德安打著燈籠在替容胤領路。
主仆二人似是準備出去。
見著齊鈺和孟婉一道出現,容胤朝著德安看了眼,“回去。”
說完,徑自轉身朝著東宮走去,德安見狀,連忙朝著齊鈺開口。
“齊侍衛,你還不快些去當值?”
聽到這話,齊鈺臉色一閃而過的難堪,他看向孟婉,“孟姐姐,那我就先回去當值了。”
“好。”
孟婉接過他手里謄抄的農書,齊鈺沿著角門朝另一邊離開,而這時,德安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孟姑娘,快些走吧,殿下等了您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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