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六七分鐘,張繼堯來了,滿臉堆笑,笑容可掬。
在張繼堯的前面站著的是政府辦主任肖漢成。
“賀縣長,張縣長來了。”
賀時年連忙從辦公桌上抬起頭,露出微笑,站起身迎了上去。
伸出手主動和張繼堯握了握。
“繼堯縣長,歡迎你呀!”
張繼堯也道:“時年縣長,不好意思了,我早就應該來向你匯報工作的。”
“這不,你剛剛上任,你忙著,我就沒敢來打擾你。”
賀時年臉上保持著笑容。
心里卻在盤算著,今天要是我不主動找你,你應該不會主動來我辦公室的。
說到底,你心里還是輕視我這個常務副縣長。
“我知道繼堯縣長也忙,今天將你喊來,也是形勢所迫。”
接著,賀時年將張繼堯邀請坐下,自己卻并沒有坐下。
起身到了自己辦公桌,從抽屜里拿出一罐茶,遞給了政府辦主任肖漢成。
“漢成同志,辛苦你幫忙泡這個茶。”
“這是寧海的明前茶,今天讓繼堯縣長嘗一嘗。”
張繼堯聞,哈哈一笑,道:“時年縣長,你客氣了,聽說寧海的明前茶很不錯,我還真想嘗一嘗。”
肖漢成笑著接過,嘿嘿笑道:“好的,賀縣長,我待會兒要給自己悄悄也泡一杯嘗嘗。”
賀時年笑道:“嗯,嘗,隨便嘗。”
說完之后,賀時年來到單人沙發上坐下。
辦公室有一個長條沙發,一個單人沙發。
張繼堯坐在長條沙發,賀時年坐在單人沙發。
這是一種權威的體現,間接表明在這間辦公室,在這里。
他賀時年是主,而張繼堯是客。
這是對剛才張繼堯說那句話的一個無聲反擊。
普通人覺察不到,但張繼堯浸淫官場多年,深喑此道。
自然明白賀時年的用意。
賀時年掏出煙遞給張繼堯,自己又點上。
“繼堯縣長,今天將你喊來,主要是商量一件事,關于向陽小學的這件事。”
在此之前,張繼堯已經知道了今天早上,賀時年召集教育局局長,住建局局長還有財政局局長談話的事。
也就自然知道賀時年將他喊來這里的目的。
張繼堯道:“時年縣長,我分管教育口的工作,但向陽小學的這件事我沒有處理好,我有愧呀!”
“教育局局長包德全同志已經向我匯報了幾次這個小學的情況,我也和開發商溝通過幾次,但沒有達到理想中的效果。”
張繼堯這招反客為主,看似在檢討,闡述自己的不足。
實則是間接告訴賀時年,他溝通沒有達到效果是因為開發商的背后是阮南州這個縣長。
賀時年自然明白張繼堯這么說,是想要撇清自己的責任。
間接地將矛頭指向阮南州。
賀時年看了對方一眼,說道:“繼堯縣長,這件事涉及多個部門合作,并不只針對教育局。”
“你分管教育局,自然是從學生安全,學校什么時候建好,什么時候可以搬進去的角度考慮。”
“而涉及的另外的部門,財政局,住建局···當然前期還有發改委等部門。”
“繼堯縣長沒有分管這些部門,可能在協調上出現了一定的問題。”
“這不,我繼任之后,這件事反應到了我這里,我找你商量來了嘛。”
“我們分管的領域和部門不同,但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那就是希望學校盡快建好,學生盡快搬進去新學校上課,你說是不是這樣一個道理?”
張繼堯吸了一口煙,暗自佩服賀時年年紀不大,說話還是有水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