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眼神灰暗,用平靜的語氣說:
“幽州決戰的時候,當民兵,死了。”
短短一句話猶如當頭重棒,直接叫榮易整個人震在原地,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
周遭將士們也全都驚呆了。
民兵?烈士遺孀?因為觸犯那畜生條款一樣的新律例而被判為軍妓??這他媽是人干的事??
南璃君以為送來女人當軍妓,就能安撫獅威虎威的男人們?
她將這群保家衛國浴血奮戰無數次的漢子當什么?只知道生理欲望的畜牲??
榮易再也忍無可忍,幾乎用吼的罵出那句憋在心里已久的話
“我去你媽姓南的!”
周圍獅威虎威的將士們也群情激憤,紛紛破口大罵。
這時,卻有幾個京軍將士站出來了,為首的擰眉怒視向榮易:
“你說話注意點!罵誰呢?想造反不成?!”
榮易反瞪回去,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硬生生忍住,沒有回罵。
他環顧周圍,現如今混編過后,前獅威軍和虎威軍的將士們全都被故意打散,分配在又苦又累的地方,且都比京軍的將士們低一級,還要受京軍將士們管束。
此處離京都最近的駐軍地,更是京軍多,獅威虎威的將士少,幾乎達到十比一的比例。
這忌憚和打壓的意味,不而喻。
京軍的將士們常年直屬于南璃君親管,作為從來守衛京都皇城的存在,階級分明,尊卑有序,待遇優厚,十分瞧不上獅威虎威軍將士們打成一團還“兄弟”相稱的粗鄙做派。
而獅威虎威軍的將士們,則一百個瞧不起這些油頭粉面的“京圈公子哥兒”,覺得一個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連真正的戰場都沒見過幾次,算什么頂天立地的老爺們兒。
為此,雖然已混編完成,但仍舊是前獅威虎威軍將士們一派,前京軍將士們一派,平日里少不得發生點口角摩擦。
好在有蘇正陽管著,對兩邊都是寬仁安撫為主,論理和處罰也公平公正,便一直沒有鬧出大亂子。
見幾個京軍將士們有要和榮易嗆火的趨勢,蘇正陽趕忙上來解圍:
“好了,都不要胡說八道了,各自回營去——榮易,你回去!”
蘇正陽想,先把榮易這個“刺頭”送走最妥。
榮易看了蘇正陽一眼,顧念“殺西炎王宮變”時,在天牢受過他照拂,心覺該賣他這個面子,先息事寧人罷了,回去再想法子為軍妓們討公道。
誰知,榮易剛扭了頭要走,那幾個京軍將士卻會錯了意,以為蘇正陽是來給他們撐腰的,立馬抱起胳膊,揚起下巴,神情鄙夷,說話也直接越線: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有愛造反對皇上大不敬的倆主子,就有沒規矩想翻天的奴才們,一個個吃著皇糧,還對皇上大不敬?和‘某老虎’還是‘某貓’的一樣,都是背本忘源的狗東西!”
那京軍將士這句話剛說完,蘇正陽心里頓時“咯噔”一沉,心說“完蛋了!”
果不其然,只見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榮易,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旋風一樣原地掉頭,黑沉著臉,直直朝那京軍沖過去,狠狠一拳頭砸在對方臉上。
那京軍完全沒防備,一下被打翻在地,捂著鼻血罵了聲娘,立馬跳起來回擊,和榮易打作一團。
這兩人一帶頭,可算是新仇舊恨齊發作。
一瞬間,獅威虎威軍的,京軍的,兩派將士各自暴起,紛紛叫罵打起來,開始群毆械斗。
蘇正陽和幾個親兵極力在人群中維持秩序,聲嘶力竭地呵斥,根本無濟于事,反而還被飛來飛去的石頭木棍誤傷了好幾下。
眼見整個營地亂成一鍋粥,吵吵嚷嚷打得頭破血流,場面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蘇正陽氣得大吼:“我就知道會這樣!!”然后對幾個親兵急急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