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珊市最頂級的大飯店——龍宮宴。
金碧輝煌的如意廳里,水晶吊燈流光溢彩,映照著滿桌生猛的海鮮和形形色色的社會青年。
這是由鄭三水主導的慶功宴。
喝得滿面紅光的鄭三水,已經把狂放的右腳踩在椅子上。
他擔著一只剛喝光的空酒杯,談吐時唾沫橫飛:“什么叫立威?這他媽就叫立威!”
話音乍落,他把手中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只聽到“啪”的一聲。
晶瑩的酒杯碎成了玻璃渣,在座那十幾個兄弟的激情也在這一刻被點燃,有人鼓掌叫好,也有人笑揍水哥霸氣。
這眾星捧月的場面,鄭三水看了很是受用。
他又咧嘴笑道:“姓樊的那個外地佬,手下保鏢很能打又怎樣?骨頭夠硬有個屁用!老子幾十號兄弟圍上去,亂刀!大家知不知道什么叫亂刀?就是砍瓜切菜的節奏!撲你阿母,敢跟我鄭三水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他得意地晃著腦袋,脖子上的金鏈子閃閃發光。
坐在對面的黃濤,海洋與漁業局的黃科長,此刻臉色已經有些發白,臉上的笑容也尷尬到了極點,捏著酒杯無所適從。
鄭三水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
又給自已滿上一杯茅臺:“黃科,喝啊!怕什么?燒條破船,宰個外地佬的狗腿子,天塌不下來!”
“嗯。”
黃濤緊張地端起酒杯,僅是象征性地嘗一點,根本就不敢真喝,怕喝醉了之后會管不住自已的嘴,闖下大禍。
鄭三水還在滔滔不講地吹噓著:“他樊東林算什么東西?開著輛勞斯萊斯就真把自已當爺了?撲你阿母!大家都等著瞧好了,用不了多久,老子就讓他跪在龍宮宴門口,像條狗一樣把地上的茅臺給我舔干凈!”
他越說越亢奮。
仿佛已經看到林東凡搖尾乞憐的慘狀,不僅聲調拔得又尖又利,臉上地洋溢著蔑視一切的桀驁笑容。
見有兄弟舉杯喝彩:“水哥霸氣!來,大家一起敬水哥一杯。”
全桌人立馬就齊刷刷地起身舉杯,包括身為科長的黃濤在內,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大家一起舉杯敬鄭三水。
“干!”
鄭三水毫不客氣地接受了大伙的敬意,這一杯茅臺喝下去,醉意都蕩漾在他的臉上。
他放下酒杯又講:“跟我玩?老子玩死他!漁村那幫窮鬼的命運,現在都捏在我手上!誰不簽拆遷協議,我讓他全家去海里喂魚!海珊這塊地界,老子就是王法!他樊東林……”
說著,鄭三水從菜盤里抓起一只鮮紅的大閘蟹。
扔地上猛跺一腳!
這只大閘蟹生前的時候肯定也想不到,自已上了餐桌都得不到尊重,竟被人踩成一堆爛蟹泥。
鄭三水把這將爛蟹泥指給在座的各位看:“瞧見沒有?就算那姓樊的是只橫著走的大閘蟹!我若想踩死他,也就是抬抬腳的事!”
越往越聽,黃濤越緊張。
黃濤勉強擠出一點干笑,端起酒杯勸道:“水哥……消消氣,犯不著跟個外地人置氣。來,我敬你一杯……”
他喉嚨發緊,只想快點把鄭三水灌醉,好脫身離開。
鄭三水這個瘋子,明目張膽地燒船殺人,簡直是狂得沒邊!可這話,黃濤也只敢憋在心里,不敢當面說出來。
就在鄭三水仰頭灌下那杯酒、喉結滾動時。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