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書柔從陸錦瑤的院子里出來后,便一直沒有說話。
沈鶴辭以為她被嚇到了,便主動開口:“那日我不讓你來就是怕嚇到你,瑤兒病的太久了,如今吃喝都成問題,只能靠著藥湯吊著。”
祝書柔停下步子,“她會一直這樣嗎?”
沈鶴辭頓了下,面上的表情逐漸沉重。
“其實,瑤兒已經時日無多了。”
祝書柔一驚,“什么?”
沈鶴辭嘆了口氣:“前日大夫來瞧過,瑤兒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藥石無醫,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用藥盡可能緩解她的痛苦。我剛剛拒絕你的好意,也是怕她知道這件事兒。”
“怎么會這樣。”
祝書柔對生死一事格外敏感。
雖然瞧著陸錦瑤病得不輕,但也沒往這上頭想。
“這都是命數。”
沈鶴辭凄然一笑,眼眶竟有些紅了。
“瑤兒攤上那樣的父母已是凄苦,沒想到老天連她生的希望也要剝奪。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人生這最后一程里好生陪著她。”
祝書柔心思復雜,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
其實陸錦瑤若是這么病死了,與她而是件好事。
她不用再糾結著自己內心的坎兒,不用再想自己是不是奪人所愛,也不用擔心自己和沈鶴辭的身份如何相處。
可是一想那活生生的一個人沒了性命,她又覺得心里沉得慌。
沈鶴辭緩了片刻,面色恢復如常。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前頭備了飯菜,去吃一口吧。”
祝書柔雖沒胃口,但來都來了,也見過了周氏,急著走也不合規矩,也就跟著沈鶴辭去了。
與此同時,打定主意的蘇夢璃又跟后院的婆子磨起了嘴皮子。
“媽媽有所不知,我是鄉下的丫頭,打小也沒見過幾個貴人,就是想瞻仰一下貴人的風姿,您就行個方便。”
她把手里揣的一吊錢塞給了那婆子。
可這侯府的婆子是見過世面的,哪里是一吊錢就能買通?
立馬又扔給了她。
“主子吩咐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再說了,這里是侯府,又不是你們那鄉野村店,你當打發叫花子呢。”
婆子說話很是難聽,蘇夢璃面上有些掛不住。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好話。
“是是是,媽媽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我這些東西是拿不出手,但好歹也是一點心意,就當媽媽可憐可憐我。”
說罷她又忍痛拔下了頭上的銀簪子,一并塞給了那婆子。
那簪子可是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首飾。
但這種時候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前頭的人可關系著她一生的榮華富貴。
婆子看了一眼,總算是滿意。
她一邊把簪子踹進衣袖中,一邊提醒:“瞧你也是可憐,你就去吧,不過記住,悄悄的,不要往貴人身前湊,若是驚擾了貴人或是惹出亂子,可沒有人能幫得了你。”
蘇夢璃喜出望外,連連跟那婆子道了謝,便往前頭去了。
她對侯府不熟,又怕驚動了人,只能一邊摸索一邊尋。
好不容易找到前頭,沈鶴辭他們已經出來了,她一眼便瞧見了祝書柔。
“怎么會是她!”
蘇夢璃有些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