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璋沒好氣地回道,“胡說八道,我幾時在你們錢莊借過銀子!”
府上雖然沒了往日的風光,但他何至于出去借銀子?
別是看他落魄了,什么阿貓阿狗都想來踩一腳。
掌柜的也不急不惱,只是從衣袖里拿出了借據。
“這是當日借銀子時簽下的借據,大人可以看看。”
“什么,一千兩!”
陸如璋才瞧了一眼,就被借據上數目驚到了。
他立馬將借據推了回去,“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在外頭借過這么多銀子,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掌柜的指了指上頭按的手印和簽的字。
“我們三寶錢莊在京城多年,從來不會在這些大事兒上出岔子,這上頭白紙黑字簽了大人的名字,還按了手印。對了,還有這個,是當時一道抵押的信物。”
掌柜的說著又拿出了那塊兒玉佩。
陸如璋瞧見玉佩才一下慌了。
這玉佩他自然是認識,這是家中祖傳下來的,當時和孟氏成婚時為了彰顯誠意,便一直在她那里保管。
如今……
他拿過桌上的借據又仔細看了看。
上面確實簽了他的名字,字跡雖然和他的有些出入,他卻也熟悉。
陸如璋不可置信地念叨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陸大人不必著急,離還錢的日子還有幾日,這銀錢當日是貴府夫人去拿的,字也是貴夫人簽的,想來當中應當是有什么誤會,大人可以先去問問夫人。”
掌柜的說完,拿過一旁算盤“噼里啪啦”地敲了起來。
“依照這借據上的利息來算,貴府一共需要還一千五百兩銀子,若是過了期限還不上,十日內利息便要按雙倍計算,若是超過十日,那我們便要請衙門做主了,還請陸大人仔細斟酌。”
陸如璋眼巴巴地看著三寶錢莊的人離開,馬不停蹄地尋了孟氏。
孟氏整日被關著,吃不飽穿不暖,還日日挨打,整個人早已沒了先前的貴氣。
她散著頭發臟兮兮地縮在角落里,聽見陸如璋來了,才激動地沖了出來。
“老爺,老爺來接我了。”
陸如璋一見到她,立馬嫌棄地后退了一步,厲聲質問,“我問你,你是不是在三寶錢莊借了印子錢?”
孟氏一聽這話,就知道陸如璋不是來接她出去的。
她倉皇地后退了兩步,笑聲有些瘆人:“對啊,不然你以為施粥的那些銀錢是從哪里來的。”
陸如璋瞪著眼睛喝道,“你不是說都是你的嫁妝嗎?”
孟氏冷哼了一聲:“我的嫁妝哪里有那么多可以貼補,瑤兒在侯府水深火熱,難道我不幫嗎?再說了你是為著鳳琳瑯施粥,我如何要搭上身家性命幫你。”
“賤人,你知不知道那些印子錢的利息有多高啊。”
陸如璋氣得捶胸頓足,孟氏卻笑得更大聲了。
“我自然知道,可是沒辦法,本來我指著瑤兒能翻身幫我們一把,這一切都怪陸挽棠,都怪你那個好女兒。”
陸如璋一腳將孟氏踹倒在地,“若不是你,我陸如璋怎么可能落到這樣的境地,你個賤人,賤人!”
他一下下狠狠踹在孟氏身上,腦海里浮現的,凈是他這些日子見識的白眼奚落。
還有那每日在那閹人手里受的屈辱。
所有的氣惱,憤恨一起涌上心頭,陸如璋只覺眼前一黑,重重地栽了下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