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他還要直接去問陸挽棠是否心有所屬嗎?
這也未免太好笑了些。
見他面色難看,欲又止,還是摘星主動問話,“將軍是有什么吩咐嗎?”
蕭寒遲蹙了蹙眉,瞧了一眼摘星手中端著的熱水,終究還是放棄了。
“沒什么,這幾日天涼,照顧好夫人,你快些進去吧,免得水待會兒涼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跨進了夜色之中。
摘星平日大大咧咧慣了,盡管心里有疑惑,卻也沒有深究,端著熱水就往屋里去了。
進門她還在喋喋不休地同陸挽棠說著剛剛碰到蕭寒遲的事兒。
一股腦夸蕭寒遲體貼,自己忙著處理軍中事務還不忘關心陸挽棠。
陸挽棠本就心里不暢快,此時聽她一說更難過了。
她一不發地坐起身,將被子整個裹在身上,又將頭埋在膝蓋上。
摘星可算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她忙放下帕子上前:“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陸挽棠也沒抬頭,聲音悶悶的:“沒有,我沒事。”
沒事?
都這副樣子了,傻子都看得出來她在難過。
“小姐,你和將軍是吵架了嗎?”摘星試探著問道。
吵架!
陸挽棠倒希望他們是真的如小夫妻吵架一般。
她起碼還能光明正大地哭一哭,鬧一鬧。
可如今這般……
“摘星你去休息吧,我現在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摘星聽見了她聲音里的哭腔,雖然很擔心,但猶豫一番還是退了出去。
她知道陸挽棠的性子,她若不愿意說,旁人多問也是無用的。
她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沒有走遠,就在門外候著,生怕陸挽棠突然想找個人說話卻找不到自己。
外頭寒風蕭索,廊下的燈籠也隨著微風搖擺,好似屋內人的心情。
另一邊的蕭寒遲也同樣不好過。
他已經盡可能的不胡思亂想,可陸挽棠剛剛的話猶如魔咒一般,一遍遍在他的腦海中回放。
他曾以為,不管陸挽棠此時心里有誰在,可只要他們在一起。
陸挽棠遲早能看見他的真心,遲早能同他交付真心。
一天也好,一年也好,縱是十年二十年,他蕭寒遲也等得起。
甚至在陸挽棠同沈鶴辭針鋒相對時,他還有過偷偷的竊喜,覺得陸挽棠終于看清了沈鶴辭這個小人的真面目,終于能把心收回來了。
可如今看來,終究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一個人的心,哪里又那么容易控制?
心頭的煩悶和痛苦交織,攪得他頭痛欲裂。
無處發泄的他猛地一拳砸在了桌上,桌子頃刻間四分五裂。
巨大的響聲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尤為突兀。
正要進門的涼風也被驚得停住了腳步。
“將,將軍,這,這是怎么了?”
今日見了夫人,不應該是高興的事嗎?怎得發了這么大的脾氣?
難道是又有什么不順利?
蕭寒遲抬眸:“何事?”
“哦,前些日子抓的奸細又吐出些東西,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涼風不敢多說廢話,聲音也壓低了許多,生怕一句話說的不好再惹到眼前的爺,那他可就真的要遭殃了。
蕭寒遲調整了一下情緒,毫不猶豫地起身:“走,去看看。”
他經過時周身那股子冷意讓涼風都忍不住哆嗦了,在心里長長地呼了口氣,連忙縮著脖子跟了上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