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塵眼巴巴地望著帖子,“帖子上怎么說?”
“也沒什么。”
陸挽棠從善如流地將帖子遞給他,慢悠悠地解釋,“陸府和沈府設宴邀請鬼醫,為了表示尊重,還邀請了不少盛京城有頭有臉的人赴宴。”
江別塵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意圖,“這么說來,他們是拿定了主意,要讓沈鶴辭在眾人面前站起來啊。”
陸挽棠搖頭,“不止如此,陸府最近頗得民心,侯府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壓陸府一頭。”
經過胭脂鋪一事,侯府名聲岌岌可危,現在迫切需要有人扶一把。
對比之下,最近聲名大噪的陸府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二者之間還有姻親關系,怎么都比別人要更妥帖些。
江別塵默默點頭,同時在心里為兩家默哀。
就是可惜了。
他們排場擺得越大,最終鬧出來的笑話就越大。
看了眼陸挽棠,江別塵臉上掛了笑,“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你打算做什么了吧。”
“很簡單,”陸挽棠總算不賣關子了,認真道,“我希望你當著眾人的面宣布我的身份。”
在極盛點摔落,才能摔得最慘。
陸挽棠深諳這個道理,籌謀許久,眼下終于到了收尾的階段。
江別塵跟她認識這么多年,幾乎是瞬間懂了她的意圖,默默豎起大拇指,“環環相扣,真是妙啊!”
她一步步將陸府和侯府牽扯進來,只為了最后一擊。
只要事成,兩府的名聲將會急劇下跌,而她和鳳琳瑯卻會穩穩地收獲不少好名聲。
這陽謀,偏偏是最無解的。
“那是。”
陸挽棠毫不猶豫地收下他的夸贊,拉著他細細籌謀。
說這些的時候,陸挽棠的眼睛亮晶晶的,跟從前沒有半點區別。
想起那個會乖乖喊自己師兄的小姑娘,江別塵心下一片柔和。
不管陸挽棠說什么,都只管點頭答應。
別說就這點兒小事兒了,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自己也會想方設法地給她尋來。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陸挽棠興致勃勃地說了半天,抬眼就看見江別塵眼都不眨地盯著自己,略有些不滿。
“聽著呢,”江別塵面不改色,“放心,我覺得按照你的想法辦事。”
“那還差不多。”
陸挽棠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繼續訴說計劃。
沈陸兩府設宴之日如約而至。
因為聽說鬼醫會當眾治療沈鶴辭的腿疾,所有受邀的人都欣然赴約,想要親眼看到鬼醫精湛的醫術。
宴會地點設在沈府,一大早,沈府門前就被各家的豪華馬車堵得水泄不通。
陸挽棠跟江別塵同坐將軍府的馬車前往,還未走到跟前,就看見敷著厚厚一層脂粉的陸錦瑤喜笑顏開地在外迎客。
她一笑,臉上的脂粉都在往下落,但她偏偏不覺得有什么,一個勁地往旁人眼前湊。
“這沈府也真是打腫臉充胖子,”江別塵悠然開口,嘲諷之意分明,“陸錦瑤都這個樣子了,還讓她出來迎客,真是不嫌丟人。”
陸挽棠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我拜托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江別塵聞聲點頭,“消息和證據一早就給孟氏送過去了,她現在應該堅定不移地相信我是冒牌貨,就等著當眾揭穿我呢。”
“那就好,”陸挽棠點頭。
最后一步棋已經布好了,余下的,就只剩看戲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