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家法的小廝目不斜視,手上力道頗重,木板精準地打在她的腰窩。
陸錦瑤尖叫幾聲,冷汗直冒。
本就蒼白的面色慘若白紙,苦苦地掙扎。
沈家眾人在旁觀望,并無半點憐憫之心。
陸錦瑤再如何蠢笨也明白了,侯府雖然礙于顏面不得不救她,但少不得要磋磨自己。
她定要自救!
陸錦瑤從上輩子的記憶中,瘋狂搜尋著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計策。
她咬牙,終于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靈光一閃。
陸錦瑤努力地仰頭看向沈鶴辭,激動道,“世子,我有話要說!”
這聲音凄厲,宛若地府女鬼,毫無世家小姐之范。
沈鶴辭極度不悅,但依舊喊了停,任她開口。
“世子,天倪國奸細混入城中,胭脂鋪危矣,妾身肯懇請世子即刻關停侯府胭脂鋪,以免遭受牽連!”
陸錦瑤為了保命,早已不顧身外之物,聲嘶力竭地重復。
周氏在旁冷笑,“你謊話連篇,到現在還不知悔改,看來是這板子打得太輕了。”
“不……不是!”
陸錦瑤被口水哽住了喉嚨,抿了下干裂的唇,苦苦哀求,“此事必定為真,若是再不關停鋪子,就來不及了!”
周氏還欲再說,但被永定侯制止。
他凝眉,“此等重要之事,你從何得知?”
陸錦瑤不過一介婦人,怎么會知曉如此重要的事情?
但她說得信誓旦旦,全然不像捏造之詞。
結合先前朝堂上的流,永定侯跟沈鶴辭交換了一個眼神。
沈鶴辭眸光閃爍,片刻后抬頭。
“胭脂鋪的收入獨占府中收入的三成,就算只是關停幾天,也有重大影響,此事真假不知,一切等我查探完再做商議。”
這話給了陸錦瑤喘息的機會,她極力證明自己所沒錯。
但又不敢將重活一事托出,說得極為狼狽。
沈鶴辭無意再聽,只命她長跪于此,遣散了在場下人。
陸錦瑤眼前昏沉,還想為自己爭取幾句,但沈鶴辭等人早已揚長而去。
空曠的院子里頓時只余她一人。
憑什么?
巨大的痛苦與不堪充斥心間,陸錦瑤一遍又一遍地咒罵陸挽棠,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頭上。
沈鶴辭無意管她如何思索,只喊了下人過來,命他去調查陸錦瑤所說一事是否屬實。
“你們還真當了真?”周氏滿臉晦氣,“她的瘋瘋語何須在意?”
她從一開始就瞧不上陸錦瑤,如今厭惡更勝從前。
“此事先前朝中就有傳聞,胭脂鋪是侯府重要的收入來源,若是被查封,后患無窮。”
永定侯不咸不淡地開口,視線與周氏相撞,突然滿目斥責,“此事你亦有責,在陸錦瑤沒有悔改之前,你好好留在府里教她規矩。”
罷,永定侯拂袖離去。
周氏訕訕一笑,只覺心里萬般苦楚,對陸錦瑤的厭惡更上一層。
……
將軍府。
陸挽棠坐在桌前練字,一筆一畫寫得認真至極。
蕭寒遲從宮中歸來,入目便是此刻的歲月靜好,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將軍回來了,”陸挽棠停筆,邁步走到他面前,“何事急召?”
蕭寒遲捏了捏眉心,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邊境八百里加急傳來消息,說是天倪國軍隊私下整兵,蠢蠢欲動,恐有異樣。”
天倪國?
陸挽棠靜默片刻,從記憶中搜尋到了與此有關的消息。
上輩子,天倪國奸細混入京城,以胭脂鋪為據點,借著運輸胭脂的旗號,往天倪國匯報各類消息。
此事引起很大反響,她當時作為永定侯世子夫人,難免牽扯其中,所以記憶尤深。
陸錦瑤還因此事奚落于她,此事,她定然也能想到。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