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何須道謝。
再看著蕭寒遲無辜的眼神,陸挽棠到底是沒有再說下去。
她拿起帕子,輕手輕腳地替蕭寒遲擦汗。
蕭寒遲不動聲色地上揚了嘴角:“多謝夫人。”
陸挽棠心中一滯,刻意避過蕭寒遲的視線:“別動。”
蕭寒遲勾了勾唇角,一瞬不瞬地盯著陸挽棠的小臉。
纖細的十指劃過臉畔,宛若墜入水中的石子,激起蕭寒遲心中波瀾。
直到陸挽棠收回手,蕭寒遲還有些不舍地看向那只柔嫩的小手。
他家夫人的手可真小啊,他一拳便能握住。
陸挽棠收起手帕。
蕭寒遲才收回視線,輕笑道,“此番能抓到奸細,有你至少九成功勞,回頭我一定稟告陛下。”
陸挽棠遲疑,“其實不必……”
她只是想避開上輩子的事情而已,根本不求什么賞賜。
蕭寒遲靠起身來,“這可不行,我總不能搶你的功勞。”
陸挽棠見他執意如此,也就應了。
替他掖好被角,陸挽棠慢慢起身。
“等等。”
蕭寒遲忽地發聲,在陸挽棠不解的眼神之中,替她摘下臉上的碎發。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陸挽棠甚至能夠感受到他的呼吸,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臉上悄無聲息地升起了一抹紅暈。
陸挽棠睫毛輕顫,不著痕跡地后退半步。
蕭寒遲看在眼里,方才歡喜的心沉浮幾下,憋出一句謝來。
“夫妻之間何須謝?”
陸挽棠搖頭,“你安心養病即可,別太勞神。”
夫妻?
蕭寒遲剛淡下去的心思瞬間熱絡,贊同地點頭:“不錯,夫妻之間是不必謝。”
屋外,涼風躊躇半天,試探性地叩響門。
下一刻,屋門打開。
陸挽棠疑心問道,“怎么這么遲?”
涼風眼都不眨一下,“軍營中取藥需專人前往,費了一番工夫。”
這話足夠唬人。
陸挽棠不知此中規矩,只管接過藥碗,坐在床邊。
看著手中要碗,她又犯了難。
剛才蕭寒遲連擦汗的力氣都沒有,自己喝藥確實有些為難。
而且蕭寒遲顯然也沒有動手的打算,只默默地看著她。
陸挽棠為難地看向涼風:“你來喂將軍喝藥?”
涼風連連擺手:“這可不行!屬下粗人一個,哪會喂藥?”
會也是不會,畢竟他家將軍眼刀已經快將他凌遲了。
顯然他但凡敢接那藥碗,明日他就要完。
蕭寒遲不做聲,繼續無辜地看著陸挽棠。
無奈,陸挽棠只能拿起勺子,“將軍,我喂你喝藥。”
蕭寒遲淡淡點頭:“有勞夫人。”
陸挽棠背后,涼風默默擦了把汗。
陸挽棠舀起一勺湯藥,先是吹了吹,才遞到蕭寒遲嘴邊:“將軍,已經不燙了。”
蕭寒遲就著她的手喝下。
炙熱的眼神始終瞧著她。
哪里像是吃藥的樣子,分明像是要吃她。
陸挽棠頗不自在,好在藥的分量不多。
喂完最后一勺,陸挽棠慢慢起身,“現在應該好些了吧?”
身邊的溫度忽然下降,蕭寒遲失落點頭,“已經無礙了。”
“后續的治療我已經跟涼風說了,由他督促你,也好早日痊愈。”
陸挽棠說著收好針包,“我留在這里不合規矩,若是沒有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