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捂住胸口,感覺自己有些喘不上氣來。
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經亂了。
摘星好奇地看向屋內,“大小姐,你這是……”
就見蕭寒遲大步流星從房內走出,淡淡看了陸挽棠一眼:“夜深了,早些歇息。”
也不等她回答,轉身便走。
“將軍!”
摘星還要開口,卻被陸挽棠捂著嘴拉到一邊。
陸挽棠壓低了聲音,一臉戒備,“別胡亂語。”
“小姐,你不會又跟姑爺鬧矛盾了吧?”
摘星心思通透,早就看出了兩人之間的貓膩。
她耐著性子道:“小姐,姑爺堂堂一個大將軍,又是挽發又是解圍的,斷然不會只出于感恩,依奴婢之見,小姐不妨親口問問。”
陸挽棠猶豫地看她,“你這是……”
“哎呀,小姐!”
摘星急地直跺腳,苦口婆心地開口,“將軍對您未必沒情誼,您何必要在這里自己揣摩呢,分明直接問問就好了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將軍對自家小姐有意。
為何偏偏她本人看不出來呢?
陸挽棠心中天人交戰,猶豫不決。
她這趟回來,所思所念只有復仇。
上輩子陸錦瑤將她推入侯府的深淵,害得她不得善終,她這輩子必然要討回公道。
但……
摘星急得口干舌燥地勸,“小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你可以不信旁人,但你還不信奴婢嗎?”
陸挽棠卻沒來由地回憶起今天回門宴上的事情。
他的確很照顧自己。
以蕭寒遲的身份,自然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
與陸府和侯府為敵,可謂最末等的策略,但他依然那么干了。
還有方才……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自己打斷了。
陸挽棠隱隱有一絲期待。
他到底要說什么呢?
游移不定地看著摘星,陸挽棠皺眉,“那你說,我要不要去道個歉?”
“奴婢看啊,小姐你早就該去了。”
摘星感慨于自己的勸解有成效,推了陸挽棠走出。
還貼心地囑咐,“奴婢已經打聽了將軍的喜好,專門讓人做了紅豆羹,小姐記得帶著一塊過去。”
陸挽棠被架起來,自然也沒了臨陣脫逃的機會。
她硬著頭皮端著紅豆羹,一路走向蕭寒遲的書房。
但他人好像不在。
陸挽棠盯著半掩的門猶豫片刻,還是主動推開,踏入書房。
蕭寒遲的書幾乎全是兵書。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難怪戰無不勝。
就是不知道他自己又下了多少功夫。
陸挽棠唏噓一聲,將紅豆羹放到桌上。
桌子上有一幅沒有畫完的畫。
陸挽棠好奇之下,主動過去細細端量。
畫上的女子眉眼跟自己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摸了摸自己的臉,陸挽棠輕輕蹙眉。
難不成……蕭寒遲早有屬意的姑娘?
娶自己,是因為容貌相似嗎?
方才熱絡的心思驟然降溫。
陸挽棠抿唇,又確認了一眼,邁步回去。
看來摘星只說對了一半。
蕭寒遲的確有心上人,但不是自己。
上天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是讓她來復仇的。
可她卻再次沉迷于這種虛無縹緲的情意,真是愚蠢又不該。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