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下意識抬眸看去。
蕭寒遲大抵有了幾分醉意,面容比平常柔和不少。
只不過那雙眸子里依舊清明。
他怎么這個時辰就來了?
陸挽棠詫異問道,“將軍不用招待賓客嗎?”
“前頭自有其他人招待。”
蕭寒遲伸手輕輕撥開她眼前的羅扇,讓陸挽棠與自己對視。
視線交錯,氣氛莫名尷尬。
陸挽棠不自然地錯開視線,輕聲道:“將軍,合巹酒還不曾喝。”
罷她匆匆起身,避開蕭寒遲的下一步動作。
抗拒之意明顯。
蕭寒遲垂眸,斂去眼里一閃而過的情意。
再抬頭時,與平常一般無二。
陸挽棠湊在桌前斟酒,動作緩慢。
上輩子的事情歷歷在目。
沈鶴辭因下半身殘疾,性格異常陰翳,雖不能人道,但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好在她武功高強,新婚夜便撕破臉震懾住沈鶴辭,才讓他有所收斂。
可想到上輩子她的下場,陸挽棠心頭一顫,下意識回眸。
眼下雖是大喜的時候,可她卻提不起半分興趣。
蕭寒遲他……應該不會強迫自己吧?
蕭寒遲將她的抗拒之意盡收眼底。
若是嫁給心悅之人,斷然不會有這種反應。
從前京中便有不少傳聞,說陸挽棠真正屬意的是沈鶴辭。
眼下看來,傳怕是不假。
壓下心中苦澀,蕭寒遲催促道:“還沒好嗎?”
“好了!”
陸挽棠心神一亂,倉促轉身看向蕭寒遲,扯出一抹笑,“將軍,給。”
只是那握著酒盞的手,距離蕭寒遲足有一臂的距離。
就差把不想觸碰寫在臉上了。
蕭寒遲不動聲色地接過,見她毫不猶豫地仰頭,眼神微暗。
“合巹酒理應交杯同飲。”
陸挽棠聞,動作僵在半空。
交杯同飲,是不是太曖昧了些?
陸挽棠躊躇不前之際,蕭寒遲捏著酒盞的骨節逐漸泛白。
就這么不愿意與自己親近嗎?
若是換成沈鶴辭,她定然會歡歡喜喜地湊過來吧?
蕭寒遲起身,大手一伸,奪過陸挽棠喝過的空酒杯。
陸挽棠局促地看著他,“將軍?”
蕭寒遲并不回答,把自己的酒杯塞到她手中。
而后,又將手里的酒杯倒滿。
陸挽棠咬唇,已然猜到了蕭寒遲的用意。
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時,蕭寒遲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而后輕輕一拉,便將陸挽棠拉到自己眼前。
兩具身軀瞬間貼近,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眉心,如同輕若無物的羽毛,在陸挽棠心口上掃過。
“將……將軍……”
她嘗試著要躲開,手腕上的桎梏卻隨著她的動作加深。
二人離得更近,她能清晰地看到蕭寒遲濃密如蒲扇的長睫之下,墨色的眸中倒映著她的臉。
“看清楚,合巹酒是這么喝的。”
蕭寒遲話落,托著她的手腕,仰頭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
陸挽棠抿著唇,那是她喝過的杯子!
蕭寒遲卻似未察覺一般,盯著她手里的杯子:“夫人,該你了。”
氣息帶著淡淡酒氣,陸挽棠臉頰滾燙,被蕭寒遲握著的地方血液也好似沸騰。
她索性閉上眼,連忙飲盡了酒。
她垂眸不敢去看蕭寒遲,視線卻剛好停在男人的喉結上。
陸挽棠口干舌燥:“將軍,我……我喝完了。”
蕭寒遲瞧著懷中少女紅透的耳尖,松開了手。
陸挽棠如釋重負,規規矩矩地坐到一邊。
獨屬于她的清香在兩人之間彌漫,蕭寒遲側目,少女恬靜的側顏就在眼前,似有倦容。
蕭寒遲伸手探上衣帶。
陸挽棠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將軍,我來了月事,今晚怕是不能……”
“我不碰你。”
蕭寒遲似是早有預料,隨手脫去外衣扔到一旁。
陸挽棠不明所以,目光始終追隨著他的動作。
眼里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戒備。
蕭寒遲動作一頓,幫她寬衣的念頭頓時煙消云散。
“你的丫頭叫什么?”
蕭寒遲莫名有些煩躁,“喊她進來給你更衣。”
陸挽棠這才想起自己身上還穿著繁瑣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