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濤使勁擺手道:“別別別,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我當主席還不如直接解散了呢。”眾人都跟著干笑。
王東來對王小軍道:“小軍,作為新上任的主席,你給大家說幾句吧。”
胡泰來和唐思思還有衛魯豫等人帶頭鼓掌,在一片掌聲中,王小軍愁眉苦臉道:“你們這就算定死了是吧,我沒有退路了是吧?”眾人都以為他這是要做做樣子,掌聲更熱烈了。
王小軍見下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自己身上,其中質疑的有之、羨慕的有之、自然也有不少面帶譏誚和不忿的,王小軍嘆氣道:“你們讓我說什么好呢?”
下面有人道:“就說說你對武林的看法吧。”
“武林?”王小軍忽然脫口而出道,“武林就是一個大糞坑。”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新上任的主席為什么會有此一說。
這句話其實是王靜湖說過的,王小軍記憶猶新,這時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說完他也后悔了,可是已經晚了,他只好咬了咬牙道:“咱們武林人士在外人眼里快意恩仇、行俠仗義,但就我這幾個月的體驗,大多時候卻不是這樣,在座的很多人,用在講面子、講排場上的工夫可比用在武學上的多,拉幫結派沾沾自喜,你捧著我,做錯事也是對的,你不順著我,做對事也是錯的,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過節就記仇一輩子,甚至是幾輩子,我敢說,江湖上的恩怨往上翻都是芝麻大的小事,你們那些彼此看不順眼的,現在告訴我,誰和誰是真的殺父之仇?有多少只是因為他少敬了你一杯酒、打招呼的時候沒跟你點頭?把睚眥必報當成熱血是不行的啊同志們!”
唐思思和陳覓覓見他說得如此痛心疾首,都幾乎要笑場。但會場里卻有不少人面色凝重,江湖人視面子重于生命,王小軍說的那種情況聽起來像笑話,但在這個場合里卻真有發生,而且不只一例,那些所謂相互“有仇”的人此刻遙遙相望,不禁都是臉上一紅。很多事情都是逐漸失控的,比如甲敬酒的時候無意中落了乙,乙至此覺得甲是對自己有意見,下次也故意找個場合讓他不痛快,而甲就算事后知道了起因,也不可能再去解釋,從此以后越鬧越僵,發展成世仇也毫不奇怪。王小軍有這樣的感觸是因為見多了這樣的事情,青城派和峨眉派、余巴川和爺爺的事情都不用拿來舉例,就說張庭雷,老頭并不是不講理的人,也知道自己的侄子不是東西,但被別派的人打了,老頭還是第一時間就上門尋釁,有“面子”這兩個字作怪,他就不得不這么做。
王小軍頓了頓又道:“說到熱血那就更簡單了,哪有什么熱血啊,就是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就拿讓我當主席這事來說,有些人要不是怕打不過我爺爺,只怕早就該鬧事了。自然,我這個主席當之有愧,但是只要讓我在這位子上待一天,我就盡力干一點實事,我希望大家以后能把武協當成實實在在自己的地方,每次來開會之前心里想著我這次去又能見到誰了,而不是我又能見到誰,這次一定要報上次的仇,打出他屎來。”說到這,他不好意思道,“這一點我以前就做得很不好。”
眾人也跟著干笑,武協開會類似的情況當然少不了……
王小軍想了想道:“至于去留問題……”王東來小聲道:“小軍,這件事上可不能開玩笑!”
王小軍仍然道:“既然是一個協會,當然去留隨意,我們絕不勉強別人留下。”
這時一個中年應聲站起道:“那我這就申請退出武協。”
王東來怒視著他道:“吳軍,我孫子給你臉了是嗎?”
王小軍攔住王東來道:“爺爺不要這樣,我有在先不勉強。”他苦笑道,“我這么不靠譜的人都當主席了,人家退出也情有可原。”
吳軍卻道:“我退出武協不是針對你或者你爺爺,實在是因為綿月他在會前就找過我,而且我已經答應他加入他的民協,今天的事情我看得出綿月有理虧的地方,不過答應過別人的事情我還是要做到,至于到底加入武協還是民協,請容我再想想,就算我決定回來,那也得先跟綿月把話說清楚。”
王小軍道:“吳哥是講究人,你請便吧。”他自我打趣道,“看來我的演講還是管用的嘛。”
吳軍帶頭一走,跟在他后面又走了十幾個,王小軍他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留下的人未必是真心想待在武協,但這些人卻是鐵了心離開。
王小軍嘆了口氣道:“最后我要說的就是武協的這些規定了,說實話到底有些什么規定我還不是特別清楚,你們也知道我沒參加最后一天的‘理論考試’,不過有一點我想闡明,就是武協會員不許插手民間事務的規定,我做一下調整吧,以后你們在街上碰見拎包的、搶劫的,該打就打,不想管也隨便,別太上綱上線也別把自己當超人,怎么說呢,就把自己當個搞it的、賣保險的、寫的,只要不犯法,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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