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巴川情急之下揮掌向王小軍打去,王小軍哧溜一下繞到了他的另一邊,忽然道:“余巴川,我爺爺當年為什么打你?”
余巴川怒色一閃,頓住腳步雙掌齊發,王小軍一邊還擊一邊道:“就因為你帶著青城派的人在外面吃飯,一不合砸了人家的小店,我爺爺讓你道歉你不肯,對不對?”王小軍接著道,“就為了這么點小事,你時隔多年之后為了報復我爺爺,派余老二和青城四秀到鐵掌幫,想讓阿四把青木掌的毒中在我胳膊上,結果誤傷了胡泰來。為了和武協對抗,你想設立一個什么川蜀聯盟,其實就是想搞一堂,為此你又親自上峨眉山,仗著峨眉派沒有長輩撐腰,你對一群姑娘大打出手,重傷了冬卿,不光如此,四川各個門派都是你欺壓的對象,甚至唐思思都差點成為你綁架的目標,我沒冤枉你吧?”
陳覓覓在臺下看著,喃喃道:“我從沒見過小軍這么義正辭地質問一個人。”
胡泰來淡淡道:“他也該和余巴川做一個了結了。”
余巴川一語不發,心里暗暗驚訝,他驚的不是王小軍的數落,而是這么多招過去了,他的攻擊就像打在了萬年冰山上,小臂和手掌都隱隱作痛,王小軍居然還有余裕的樣子。
王小軍又大聲道:“自始至終,武協并沒有虧待你,你傷害過的人都是無辜的,別人不說,甚至阿四在失去武功以后都被你革出門墻,像你這種不仁不義的東西,武協怎么可能讓你執掌?哦對了,你想當武協主席也只是為了從內部破壞它而已吧?”
下面的人不少都已經淡忘了當年的事,還有一部分是新會員,私下一衡量,這些事情果然都是余巴川的風格,又見他不說話,都道他是理虧。
其實別說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就算王小軍隨便編排幾個罪名余巴川也不在乎,在他心里,武林就是一個拳頭說了算的地方,雖然王東來的出現打破了他的期望,但一不做二不休,也只有先拿下這次比試再說。他和王小軍打過上百招,對他的底細還是了解的,保守估計說,五年之內他應該沒有追上自己的希望才對,結果幾十招打下來,余巴川竟連一次機會都沒看到,很多依稀眼熟的招式,以前本來是漏洞百出,經過王小軍稍加變化,頓時成了兩副氣象。
余巴川忽然想起在峨眉山上他和王小軍大戰的那次情形,那次峨眉派上百人環伺在側,他顧及到對方有一擁而上的可能,所以不敢把全部力量都用在對付王小軍身上,就像作為成年人和一個孩子打架而孩子的家長也在場,他一邊要自命身份,一邊得防備人家家大人動手,那次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就算10個王小軍也早死了,可現在,余巴川有了這樣的感覺——他和王小軍的身份置換,他變成了那個孩子……
其實王小軍打得并不輕松,他同樣沒有找到很好的機會,而且心里同樣不平靜,吸收了爺爺六十年的內力,他本以為余巴川會不堪一擊才對,但他很快就淡然了:他雖有深厚的內力但并沒有顯露,而想光靠招式來贏余巴川這樣的頂尖高手,自然需要一個過程。自己在最需要升級的時候恰巧來了余巴川這么好的對手,從某種角度上說,自己是幸運的。
隨著心態的變化,王小軍更加從容、一招一式按部就班,抱著純競技甚至是學習的態度,反而越打越氣貫長虹。余巴川則漸漸干縮,千頭萬緒在他心里一一閃過,他現在最大的擔心仍是王東來做了手腳,因為從理性和客觀的角度來說,王小軍絕不該有這樣的表現,慢慢的,他又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是不是被王東來那一巴掌打得受了暗傷,是不是連給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
到了他們這個水平的角逐,除了極個別的人能看出王小軍在逐漸占據主動以外,大部分人還是在看熱鬧,按照一般人的理解,這場比拼的重頭戲還是在王東來和綿月身上,王小軍應該三招兩式就被打下去才合乎情理,如今打得難解難分,他們自動解讀為是余巴川怕了王東來所以故意手下留情,這貨嘴上說得厲害,其實還是欺軟怕硬,眾人看他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鄙視。
這里面只有王石璞心中一片透亮,他再看王東來的神色里充滿了復雜,既有惋惜又有不解,當然還有一絲欣然。
陳覓覓也只能看出臺上兩人目前為止確實是平分秋色,但她不知道何以會這樣,驀然間,她也看向了王東來,卻見老頭背著手,臉上平靜得如同風和日麗里的一面湖水。
胡泰來武功不低,但他練的是外家拳,所以和眾人一樣都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