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磕磕巴巴說了半天,總算完成例行的任務,擦著額頭上的汗出去了。
大夫一離開,姜翡就說:“看,我都說了沒事吧?”
“讓大夫看看總歸是放心些。”裴涇拉著她坐到自已身邊,“此事了結只怕還要些時日,只能先委屈你了。”
姜如翡既已死去,她就不好再出現在大眾的視線里,得等這個案子結了,再以另一個身份出現。
“安平郡主那里,替我傳消息了嗎?”
裴涇點頭,“傳了,去得晚了些,聽說她在家哭了兩日。”
姜翡聽了心里有點內疚,她就這么一個貼心的朋友,計劃時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等她回來之后嗓子卻啞了,說不出話來。
后來拿紙筆寫,他們認了半天才認出她的字,這才偷偷派人去通知了安平郡主。
果然,兩日后的上午,宮里來人,說皇上召見。
那會兒裴涇和姜翡還沒起身,說實在的,這些日子他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成日窩在家里膩歪著,小日子別提有多美。
要說這當皇帝有什么意思?還要耽誤他膩歪的時間,要不是為了保命,這皇帝誰愛當誰當去。
聽說皇上召見,姜翡一下就清醒了。
裴涇先起身,按了下姜翡的肩,“你先不用起身,我這么多天沒進宮,拿喬也該拿得差不多了,估計裴翊錢莊的事已經傳到皇上耳朵里,我還是得去一趟。”
姜翡點頭,叮囑道:“別露破綻。”
“放心。”裴涇親了下她的額頭,“別擔心,去去就回來,你接著睡。”
裴涇起身更衣,洗漱完姜翡還睜著眼沒睡,裴涇站在榻邊垂手摸了摸她的臉,“想吃什么?回來給你帶?”
“糖葫蘆吧。”姜翡隨口說了一個街邊常見的,省得他回來時還得繞路。
裴涇帶著段酒走了。
宮里這些日子一直不太平,裴涇到時幾名太醫剛抹著汗從寢殿退出去。
孟元德見了裴涇,還沒等他進門,便事先叮囑道:“御史臺上了大殿下的折子,皇上被氣得不輕,這會兒正頭疼著,王爺和皇上說話仔細些。”
裴涇看了孟元德一眼,什么也沒說,抬腳進了寢殿。
昭文帝半靠在榻上,臉色瞧著有些沉郁,見裴涇來了,臉色緩和了兩分,“來了。”
裴涇行了禮,“臣給皇上請安。”
昭文帝擺了擺手,目光落在他手臂上,“傷好了嗎?”
裴涇抬起左手捏了捏,“小傷而已。”
這性子比起其他皇子,那是真沉得住氣,換作旁人,受了傷,在這種時刻少不得在他面前哭訴鬧一番,順帶踩一腳對頭。
昭文帝舒了口氣,又說:“你……節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