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不出來了?”裴涇冷笑一聲,目光掃過屋內眾人,“還是那些腌臜事,讓你自已都羞于啟齒?”
裴涇居高臨下地看著姚氏,“你是指拿她換命擋災,被你女兒撞到暈厥?還是指被你們日日克扣飯食,連口飽飯都吃不到?”
姚氏渾身一顫,把姜成瑯抱得死緊,引得姜成瑯難受地掙扎。
“母親,你松開我。”
姚氏好似沒聽見一般,強撐著辯解道:“王、王爺明鑒,這都是沒有的事……”
“沒有?”裴涇神色更冷,“那你看不慣她便指使丫鬟扯著她的頭發往柱子上撞,用針扎她,你女兒姜如琳稍有不順心便拿她撒氣,而你明明看在眼里,卻只當沒瞧見,甚至還笑著夸你女兒好脾氣,這些事,也沒有嗎?”
姚氏臉上血色盡褪,她慌亂地看向四周,卻見眾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盯著她。
姜翡驀地轉頭看著裴涇。
這些事,有些是她恢復記憶之后模糊知曉,有些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裴涇怎么知道得這樣清楚?
裴涇感受到她的目光,側眸看了她一眼,眼里翻涌著濃濃的疼惜,隨即又轉頭繼續盯著姚氏。
他放開姜翡,俯身看著姚氏,笑著問:“你來告訴本王,這一樁樁一件件,夠不夠讓本王……剝了你們母女的皮?”
姜老夫人氣得捶床,“作孽啊!你竟干過這樣的事?!”
她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我姜家雖不是什么清貴世家,可也從未出過這等惡毒之事!你、你竟縱容如琳如此欺辱姊妹,還幫著遮掩?!”
姚氏早已面無人色,癱軟在地,抱著姜成瑯的手也松開了。
姜成瑯嚇得臉色煞白,他年紀尚小,哪里聽過這般駭人的話,更不懂母親和三姐為什么要對二姐做那樣的事,只覺得這樣的母親好可怕。
他怯生生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母親,又飛快瞥了眼姜翡,連忙掙開姚氏。
連爬帶跑地撲到姜翡身邊,一把抓住姜翡的衣角,將半個身子藏在她身后,睜著眼怯怯地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母親。
老夫人咳喘兩聲,指著姚氏道:“成瑯還小,若再被你教下去,豈不是要跟你一樣心術不正?”
聽見老夫人的話,姚氏忽然回魂,慌忙跪爬到老夫人床邊,哭喊道:“母親明鑒!并非我想如此,實在是姜如翡不受管教,屢次三番頂撞我,那都是她該受的!”
姜老夫人聽得目瞪口呆,抓起床頭的茶盞就朝姚氏砸過去,“你不要臉我還要我的老臉,到了這地步,你竟還把罪過推給旁人,我看你是瘋了!”
茶盞碎在姚氏腳邊,她也感覺不到燙,指著姜翡道:“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裴涇眼底戾氣翻涌,抬腳就要踹過去,手腕卻被姜翡輕輕拉住。
他側頭看她,見她目光落在姜成瑯身上,那孩子抓著姜翡的衣角,身子抖個不停。
姜翡搖了搖頭,聲音很輕,“我們先走吧。”
“你們不能帶成瑯走!”姚氏突然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就要去抓姜成瑯的胳膊。
“成瑯是我的兒子!誰也別想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姜成瑯被她猙獰的樣子嚇得尖叫一聲,整個人縮進姜翡身后,緊緊抓著她的衣裳,連頭都不敢探出來。
沒等裴涇動手,就有兩名丫鬟一左一右把姚氏抓住。
姚氏還在拼命掙扎,嘴里胡亂喊道:“放開我!那是我兒子!姜如翡,你這賤人,你不能帶成瑯走!”
“反了天了!”老夫人狠狠喘了幾口氣,“我還沒死呢,這個家我還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