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話要說?”
“你放……什么厥詞?”
裴涇手撐著窗沿,微微俯身,“你方才,是想罵人吧。”
“算了。”姜翡嘆了口氣,轉身對清蓮居士行了一禮,“居士,今日叨擾了,我改日再來拜訪。”
清蓮居士含笑點頭,“施主慢走。”
姜翡快步走出草廬,經過裴涇身邊時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一離開,好似方才輕松的氛圍瞬間被穿堂而過的風裹挾殆盡,整個草廬都隨之冷寂下來。
……
離開草廬,姜翡邊走邊罵,罵著罵著,忽然腳步一頓。
“不對啊。”她摸著下巴自自語,“那兩個人氣氛那么詭異,肯定有內情。”
她眼珠一轉,躡手躡腳地往回走。
想起裴涇驚人的耳力,她干脆脫下繡鞋和凈襪,光著腳踩在青石板上,小心翼翼地蹭到窗下。
屋內傳來清蓮居士的聲音。
“他讓你來看我,不過是用你來敲打我,你不必大老遠跑來。”
姜翡頓時豎起耳朵。
“看來是我多事了。”裴涇的聲音冷得像冰,“居士既然并不缺人探望,那我便先行離開了。”
這才聽了兩句就要走,姜翡提著鞋就要跑,免得被裴涇抓個正著。
剛站起來,就聽里面傳來一聲:“松年!”
姜翡又停下了腳步,她記得書中松年是裴涇的表字,當時看到的時候還覺得怪好聽。
能叫出“松年”二字,可見兩人關系不一般,怪不得先前就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之前那個一閃而逝沒來得及抓住的念頭重回腦中,姜翡突然想起來,清蓮居士四十三歲,裴涇二十,該不會是他娘吧?
可是平王妃不是難產而亡嗎?難道是……死遁?
姜翡撓了撓腦袋,她這個小說看多了的人就是容易發散思維。
窗內突然傳來“啪”的一聲脆響,像是茶盞摔碎的聲音。
姜翡心頭一跳,下意識往前湊了湊。
“松年!”清蓮居士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我并非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受我牽絆,你要活得自在些。”
“自在?”裴涇冷笑,“我如今活得還不夠自在嗎?遍尋天下,能找到本王這般想殺人便殺人,想放火便放火的人嗎?說起來本王能如此自在還是受了居士的恩惠。”
房中清蓮居士已是泣不成聲。
“我有……我有苦衷。”
裴涇嘲諷道:“苦衷就是把一個初生的嬰兒拋在那個吃人的地方一走了之,苦衷就是連我在門口長跪也不愿見上一面。”
姜翡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她猜對了!清蓮居士真的是裴涇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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