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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瘋子
裴涇手如鐵鉗,扣住姜翡的手臂往前一伸。
雨水順著石縫邊緣流下來,沖刷在傷口上,瞬間激起一陣尖銳的刺痛。
姜翡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本能地掙扎起來,“嘶——不要,我不沖了!”
裴涇不為所動,牢牢扣住她,冷聲道:“忍一忍,狼毒不清干凈,你這只手就別想要了。”
雨水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混著暗紅的血跡滴落在地。
那滋味像千萬根燒紅的針同時扎進皮肉,姜翡疼得指尖發顫,死死咬住下唇,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
裴涇忽然掐住她下巴,“松口!”
姜翡被迫張嘴,齒尖已經在下唇咬出一排血痕。
雨水沖刷下,傷口處的淤血和青黑逐漸褪去,露出原本鮮紅的血肉。
裴涇盯著她的手臂,確認沖洗得差不多之后,才松開鉗制,將她拽回火堆旁。
姜翡渾身脫力,跌坐在地上,唇色蒼白,額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狼狽不堪。
藥粉觸到傷口的瞬間,灼燒般的痛感驟然襲來,姜翡已經疼得神智不清,喉嚨里溢出一聲悶哼。
裴涇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現在知道疼了?一個人殺狼的時候不是很勇嗎?”
姜翡疼得眼眶發紅,聞狠狠瞪他。
裴涇故作狠戾,“再瞪就把你這雙眼睛給挖出來!”
姜翡別開臉,盯著火堆不理人了。
她的傷口大,整瓶藥粉都倒得見底。
裴涇說:“這藥一千兩一瓶,本王用掉一些算你八百兩,回去給我。”
“我沒那么多錢。”姜翡說。
“那你有多少?”
姜翡算了算,小聲說:“我只有一百多兩私房錢。”
裴涇抬眸掃了她一眼,“姜家窮成這樣了?一個嫡出的小姐竟然只拿得出一百多兩,未免太寒酸了些。”
姜翡抿了抿唇,心說這還是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呢,換成原主連五兩銀子也掏不出來。
裴涇丟開空掉的瓷瓶,又從皮囊中取出另一個青瓷瓶,挑出點暗紅色藥膏。
姜翡警惕地盯著那藥,之前沒見裴涇對他自己用,“這是什么?“
“斷腸散。“裴涇面不改色,“見血封喉的那種。”
“那你少抹點兒。”姜翡其實是怕疼,“貴了我付不起。”
裴涇抬眼掃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疼也別瞎喊,否則我拔了你的舌頭。”
姜翡僵直了背脊,以為會等到鉆心的疼痛的,誰知這次的藥膏竟帶著清涼,瞬間緩解了灼燒般的痛感,緊繃的肩背終于松懈下來。
“狼的口涎帶毒,需先散淤血。”他指尖蘸著藥膏抹上傷口,動作意外地輕柔。
他微垂著頭,火光下的輪廓顯得格外鋒利,眉眼間依舊帶著疏離的冷意。
裴涇頭頂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頭也不抬問:“看什么?”
姜翡眨了眨眼,“沒看什么。”
她實在是看不懂眼前的這個人,她能看清他微蹙的眉頭和專注的眼神,這跟之前那個要掐死她的瘋子判若兩人。
“為什么你不疼?”
裴涇動作一頓,抬眸朝她邪氣地一笑,“我喜歡疼。”
姜翡:“……”
好吧,果然還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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