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三本書冊收起,趙青朝鳩摩智點了點頭,開口道:“和尚分力用無相劫指偷襲,火焰刀的威力沒能使全,還是繼續出招吧。”
鳩摩智壓下臉上的驚懼之色,以內勁封住周身要害,在防守的同時,右掌瞬間立起,直噼而出。
趙青方才使出的一招“控鶴功”,雖然距離超出了他過去想象中的極限,但畢竟是肉眼可見的正常武學,與詭異玄妙、難以察覺的精神武功相比,反而讓他多出了幾分正面出手的膽量。
這一招“白虹貫日”,正是他“火焰刀”刀法的精妙之作,刀勢猶為銳利,縱然相隔數丈之遙,但一刀斬落,足以將厚度數寸的精鋼一分為二,威力之大,駭人聽聞。
“還行。”趙青彈指點出一道劍氣,接下了鳩摩智的這一刀,心中推衍著火焰刀與對方功力的具體情況。
在她的判斷中,鳩摩智的具體內力,與明玉功八層相比,尚有不及,但已然跨入了“百骸入神”的門檻。
考慮到他的火焰刀只是剛剛大成,或許練到巔峰,能夠有八層半的水平。
由此推算,天龍寺的本因、本相等人,段正明、段延慶之類,應該是未至“百骸入神”,只有任督互通的境界。
也許大致相當于陸小鳳世界中,歲寒三友的水平?
話說,原作中,掃地僧能輕而易舉地將鳩摩智無相劫指的偷襲消彌于無形,他的三尺氣墻,估計已不亞于吳明未突破時的水平了,內力相當深厚。
而且,與吳明不同,掃地僧算是一個隱居的正道中人,且很可能不止練有少林派的武功,實可以說,是一個不錯的武學交流對象。
……
“讓了你兩招,第三招,我就要分出勝負了。”心中暗暗思索,趙青望著神情保持平靜,正在蓄勢待發的鳩摩智,開口提醒道。
鳩摩智天生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開壇講經說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云集大雪山大輪寺,執經問難,研討內典,聞法既畢,無不歡喜贊嘆而去。
在精研佛法的同時,他仍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就成為了天下罕有的絕頂高手,可見其資質頗高,不比蕭遠山、蕭峰遜色多少。
在書末喪失武功之后,鳩摩智大徹大悟,更是成為了一代高僧。
考慮到對方似乎在原作沒殺過人,或者說只在背景中殺了一些黑教邪徒,趙青并沒有多少惡感,并對鳩摩智武癡的一面,有一些理解。
在精神境界的修行上,佛家算是比較領先的,而鳩摩智應該是對此理解較深的幾人之一,如果將他招收作為手下,作為自己武功的實驗對象,相互交流,也許可以帶來一些啟發?
“第三招。”鳩摩智心中一凜,明悟在這一招中,對方多半會使出她的真正本事。反正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如能從中領悟一二,就算暫時充當了對方的手下,也算是一種收獲了。
他緊緊盯著趙青的身形,靜心凝神,深怕趙青使出了先前的幻術手段,迷惑到了自己。同時,雙掌迅速地交替噼削,在身前數丈形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刀網,以攻為守,作為阻攔。
然而,趙青左手輕劃一個小圈,就隔空化去了這一團凌厲難擋的刀氣,并用腳尖在地面上點了幾點,發出數下震顫的聲音,恰好擊打在鳩摩智真氣變化的節點。
這一點對鳩摩智的影響其實不大,但是對他的信心再一次造成了嚴重的打擊。
如果不是提前預料到了他下一步的真氣變化,絕無可能會有如此巧合。
正當鳩摩智勐然一震的瞬間,猶如誘發了一個早就在他心中埋下的種子,他的精神在冥冥中的引導之下,不由自主地提升了到一種極致,不受控制地向著掌緣正在催發的火焰刀內勁灌注而去。
所謂“官知止而神欲行”,這種比斗對峙,氣機牽引,很多時動作都不經理性,是潛意識的反應,涉及到第七識的較深層次。
而早在最初出手的時刻,趙青就嘗試著用陰神的能力與天人交感配合,在他的身上做了一個實驗,看看能不能讓對方施展出突破自我的絕招。
在神氣合一的巔峰狀態下,鳩摩智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了暢快至極的感覺,周身真氣源源而流,近乎于沸騰。
他僧袍的袖口鼓脹開來,雙掌合而為一,驟然噼出,火焰刀的掌力先是一分為十八,再瞬間凝聚為一道,斬出了一記威力前所未有的熾熱攻擊。
少林派的“燃木刀法”練成之后,在一根干木旁快噼九九八十一刀,刀刃不能損傷木材絲毫,刀上發出的熱力,卻要將木材點燃生火,已算是天下罕見的絕學。
但與這一道十二成功力凝聚斬出的火焰刀比較,只能說是小巫見了大巫,相去甚遠。驚人的熱力擴散開來,好像要將眼前的一切焚為灰盡、斬作煙塵。
然而,才剛噼出了數尺的距離,趙青就將數道劍氣融入了明玉氣場之中,向前推出,硬生生將其凝定了在半空之中。
與此同時,七八股難以形容的力道,從前方朝鳩摩智擠壓而來,且寒冷無比,如冰雪般將他凝固起來,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將在下一刻被盡數凍結。
在瀕臨死亡的這一刻,鳩摩智的心靈卻平靜了下來,生出了一種安然之感,無數有關佛學與武學的明悟轟然炸開,但并未令他生出別樣的波動。
“和尚,你悟了什么?”似乎早已有所預料,趙青隨手解除了寒凍,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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