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仆顯然是不知道姜遇棠的身份,只說朝云太子營帳所在的位置,便將那食盒塞入到了她的懷中。
然后,腳步飛快的,朝著茅房的方向奔去。
姜遇棠站在原地,眼中一暗,順利出了軍醫營地,在南詔大本營的道路上,朝著目的地趕去。
空氣是靜謐而又緊張的,迎面還有著巡邏來的隊伍,她低著頭,自覺退到了旁側,并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為怕人發現,姜遇棠不敢抬頭,目光一直落在了鞋面上,剛想要重新邁開步伐。
突然,有人側身而過,袖子的手,暗暗給姜遇棠遞了一把匕首。
姜遇棠登時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那人壓低了聲音,用氣音快速說道。
“陛下已經知道了你們被擄來此地一事,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這匕首您拿著防身,先以自保為上。”
音落下來的剎那,那人面色如常,繼續朝著前面的道路走去。
這是……
北冥璟安插在南詔大本營的細作?!
姜遇棠的心中一震,袖下握著的匕首,觸感冰涼,又沉甸甸的,證明著他們并不是孤立無援,仍是被記掛著的。
想到了因為那場意外,闊別多日的師兄,明明才分開了不到兩個月,卻感覺像是過了半輩子那么久。
她的心頭冒起了酸澀的思念,一直蔓延到了眼圈,也不知道師兄這段時日如何了?
姜遇棠有些許多許多想要和他說的話,但又想到今而各種情況都不明的自己,心內先難受了起來,抿緊了唇瓣。
想要離開的念頭,也隨之變得更為強烈。
日頭當空,秋葉簌簌,姜遇棠深呼吸了口氣,整理好了情緒,在這相互銜接的道路上,沒拐幾個彎,就抵達了目的地。
營帳的門口有著守衛,在看到姜遇棠這張生面孔,立刻蹙緊了眉頭。
“送藥的人怎么換了?”
先前看到的,并不是她。
姜遇棠如實回復,“先前送藥的人身子不適,便讓我來幫忙。”
那守衛打量了起來,在這緊張靜謐的空氣中,姜遇棠的心懸到了嗓子眼,臉上未流瀉出什么異常。
啪的一聲,有東西被摔碎的聲音,在營帳當中傳了出來。
自玄宸雙腿出事,被二皇子奪走了兵權,脾氣就變得有些不太好了。
那守衛也不再多問了,直接道,“你去送藥吧。”
只要是個明眼人,就知道這會兒進去絕對不是一個絕佳時機,但姜遇棠,已經是沒有其他旁的選擇了。
她做足了心理建設,剛掀開門簾踏入,砰的一聲,就有茶杯飛來在腳下碎裂漸開。
伴隨著的,是男人含戾的話語——
“滾,都給孤滾出去!”
營帳內不遠處,朝云太子玄宸坐在木制的輪椅上,英俊的眉眼一片灰白,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雙腿上。
預想中離開的腳步聲沒有響起,玄宸的眉骨突突狠跳了兩下,怎么,就因為他成了癱子,連這點兒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不等抬頭發作,就先聽姜遇棠說。
“如果自己都放棄了自己,再厲害的湯藥,怕是也無力回天。”
聽到這清越的聲線,玄宸一愣,猛地抬目望去,瞇了瞇眸子。
“竟然是你。”
北冥皇后,南詔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