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棠聞,心好似突然間被人擰成了毛巾般難受。
對方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著。
“你要是真為了江大人好,就想辦法打點一下上面的關系吧,不然他這傷口再耽誤下去,保不齊會影響到性命……”
“多謝。”
姜遇棠到底還是將那包銀子塞給了對方。
她也從方才的對話中,得知了是上頭有人在故意為難江淮安,故而一直拖著他的傷口不肯讓人醫治。
是謝翊和,亦或者又是他所謂的那些友人們?
姜遇棠又是焦急,又是慍怒,破天荒的升出了一股想要找謝翊和理論的沖動,就算要取江淮安的性命,那也得要等陛下醒來。
他們憑什么要在暗地里搞這些小動作?
事關江淮安,她無法不去追究。
懷著這樣的心情,姜遇棠無視其他人異樣的目光,一路行至來到了西江閣樓,這是謝翊和在上林苑行宮內的住所。
“少夫人,您怎么過來了?”
楚歌候在樓閣的庭院內,見到姜遇棠突然從月洞門走進來,面色驚訝,隨即,他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般,趕忙去阻攔。
但,還是晚來一步,姜遇棠疾步踏上石階,從中推開了那扇雕花木門,柔色的光暈灑入在了里面。
寬敞的廳堂內,坐著衣裳微皺的云淺淺,她的臉色潮紅,眼中泛著瀲滟的水光,猶如受驚的小鳥般,滕然間慌亂的站了起來。
在看到了是姜遇棠的時候,云淺淺慢慢鎮定,眉眼染上了一抹冷漠,可能是和謝翊和待的時間久了,以至于她的氣質變得都和他有些相似了。
“姜姐姐?”
云淺淺疑惑地問道。
她會出現在這里,姜遇棠并不意外,畢竟這倆人都那么親密了,再發生幾回又有什么關系……
至于他們方才究竟又做了什么,姜遇棠沒興趣,也不想深究。
她面色淡淡地問,“我找謝大都督。”
“他去沐浴了,有事你可以和我說。”
云淺淺的姿態傲然,口吻極不客氣,儼然是以謝翊和的妻子自居。
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在,定然會以為她才是真正的安國公世子夫人。
而姜遇棠,則成了見不得光的情人。
姜遇棠站在門口,聽到這話覺得實在是過于諷刺,也可能是她這會兒的心情糟糕透頂,沒忍住直接懟了回去。
“你還不夠格。”
話畢,姜遇棠直接轉身走了出去,在路過楚歌之際,停步道,“告訴你家世子爺,有什么盡管沖著我來,別再去為難江淮安了。”
楚歌錯愕。
什么?
二樓的謝翊和聽到動靜,長眉一擰,推開了隔扇門,走到了軒榭臨欄處,就看到閣樓下從小道上離開的女人。
姜遇棠的臉色憔悴,眼底燃著焦灼,額頭還多了一道新傷,凝著血痂。
她的身子瘦弱,天水碧衣裳不知為何沾染著灰塵,不似以往那般干凈,似是落到了塵埃當中……
謝翊和的眼底沉沉,緋色的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姜遇棠離開了西江閣樓。
她心煩意亂,不知道該去找誰幫忙,才能化解此刻江淮安的困境,甚至都想到了半夜偷偷潛入去地牢幫江淮安上藥……
可是,這種下下策是最不行的,一個不小心,那就搞不好真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