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太子不久前親自上書,則南方接連水災、蝗災,國庫吃緊,不宜靡費,他身為太子,理應帶頭節儉,納側妃之事,一切從簡即可。
聽聞建安帝聽聞之后很是欣慰,大大夸贊了太子一番,還從私庫里拿出些好東西,賞賜給太子。
朝臣也跟著盛贊太子勤儉仁心,一心為民,當然不忘看好戲去看武安侯的反應。
別聽太子話說的冠冕堂皇,其實說到底,就是怕影響太子妃養胎的心情。
武安侯這位嫡女,還沒入宮,便先遭了忌諱。這往后……
當著建安帝跟滿朝臣公的面,武安侯又豈會表現不得體,但見他面不改色地贊頌太子之舉,神色誠摯,瞧不出半點作偽之色。
老狐貍!
宴席上,不少夫人貴女說起蘇阮阮,不無嘆息之意。
本來好好的,偏偏趕上太子妃懷孕,該有的體面也大打折扣,蘇阮阮受屈了。
聽著周圍人語氣里若有若無的同情,看過原書的姜晚眼睫輕動。
同情?
蘇阮阮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了,等她進了東宮,大家才會清楚什么叫很角色。
還有現在備受矚目的太子妃、的肚子……
來日也是生不下來的。
當然,這事跟蘇阮阮脫不了干系。
姜晚有機會阻止這一切,但,她什么也不會做。
這權位斗爭,本來就是殘酷的,而安國公府本就不屬于太子陣營。
她沒有插手的理由。
姜晚半闔眼眸,飲了口杯盞中的果飲。
盞中的蜜合色果酒,酸甜可口,入口溫軟,她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果飲而已,醉不了人。
姜晚這般想著,不知不覺吃下不少。
這般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感覺眼前雅致熱鬧的廳堂微微晃漾起來,耳畔的絲竹管樂與賓客談笑也似隔了一層。
她知道自己這是不小心喝多了。
不想酒醉失態,她悄悄掐了掐掌心,穩穩心神從位置上站起,緩步離席。
期間不少夫人小姐朝她見禮,她面色如常地回應,嘴角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
醺然醉意不斷上涌,姜晚不由地走快了幾步。
眼看就要順利出了筵席,但腳下也不知是怎么絆到云錦裙裾,忽然身子一軟,向前栽去。
這等小場面,換做往日,姜晚絕對能及時穩住,但今日幾分酒意上頭,她反應也變鈍了,就這么直愣愣往前栽倒。
她抑制不住低呼一聲,等待著磕碰的疼痛傳來,結果疼痛沒等來,但先撞入一個堅實溫暖的胸膛。
一股熟悉的沉木冷香,混合著淡淡酒香,將她徹底籠罩。
“小郡主,當心。”浸潤著笑意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姜晚定住了,滿堂賓客也定住了。
一瞬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望來,驚愕、探究、嫉妒、看戲,各種意味的眼神,齊刷刷地釘在那玄色與妃色依偎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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