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條件很簡單,就算婚事不成,成郡王府也不要因此與安國公府結緣,針鋒相對。”
“你——”
孫雪亭神色大變,“你是如何得知的?”
祖父先前確實跟她提起過,安國公府有意提親的事。
那是半個多月前,彼時,她因為傷疤虬起丑陋難看萬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祖父突然提起此事。
她先是驚喜,但轉瞬又化作痛苦。
她臉上的傷疤,自己看了都嫌棄惡心,姜世子又如何能看得上自己?
祖父必是在騙她,她不信。
但祖父辭鑿鑿,說姜世子不是膚淺看重皮相之人,他從前便見過她,覺得她個性鮮明,不同于一般閨閣女子,所以誠心求娶。
結親最重要的是門戶相當,成郡王府的匾額撐著她,她嫁誰都不虛。
可那是姜世子啊,開國公爵的唯一繼承人,家世顯赫,世襲罔替,便是尚公主都使得,何必將就她這個破了相的郡主!
孫雪亭明知道不對,卻還是忍不住心存僥幸,或許呢?
或許姜家有什么難之隱,需要成郡王府添做助力呢?
不過只是暫時透口風試探,還未正式提上來,這事幾乎沒什么人知道,姜晚又是怎么知道的?
還有她那是什么說法,什么叫就算“婚事不成”?怎么就不能成!
“你怎么知道婚事不能成?”
孫雪亭當即不忿,“論家世,兩家門當戶對,論品貌,我只認不遜任何閨秀,怎么就不行?”
先前她或許還有些自卑,但是容貌痊愈之后,她那點子自慚形穢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她貴為郡主,也就是比不得皇家的公主,全京城的貴女誰越得過她?她怎么就不能想?
“更何況,此事乃安國公府主動提起。”
“哦,郡主信了?”
姜晚語調不高,卻如一記重拳狠狠打在孫雪亭頭部,她兩耳嗡嗡,“你,你什么意思?”
“有些事,郡主其實心里清楚,只是不愿細想罷了。”
孫雪亭怔怔,忽然想起兩個月前,當日在賊山腳下,姜哲如神兵天降,救她性命,在確認她安全之后,便拂衣而去。
從始至終,他看自己的眼神,與看旁人并無半點區別。
若果真如祖父所說的,他從前便注意到自己,對自己有意,怎么可能反應那么平淡?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給。
甚至,問都不曾多問一句。
孫雪亭喃喃,“所以,是祖父騙我?”
答案,顯而易見。
孫雪亭傷心失落,卻也有一種合該如此的真實感。
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順利。
孫雪亭不屈地抬眸,“即便如此,我跟姜世子也不無可能。”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姜哲還沒成婚,她就還有機會。
姜晚輕笑,“確實不無可能,我只說如果。這事若能成,自是皆大歡喜。可若不能,也希望別因此生怨,相互作對就行。”
安國公府已經危機四伏,敵人還是能少一個是一個。
她盯著孫雪亭,“郡主答應否?”
“這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孫雪亭回望著她,視線落在她眉目之間,忽然心頭一跳,“安國公府姓姜,你也姓姜,你跟安國公府有什么淵源?”
姜晚正想著如何含糊其辭,就聽孫雪亭不期然問道,“姜晚,你不會就是姜世子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姜晚猛地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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