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溫潤觸感傳來,陸晏回救下了她,也救下了險遭蹂躪的花兒。
他人高手長,輕輕一動,將花穩穩簪入她云鬢之間,順手幫她將微亂的青絲重新撫順。
“好了。”陸晏回目光不能克制地望著她。
人面映花,人比花嬌。
姜晚努力忽視那目光,“那個,那邊還有不少燈盞,咱們去看看吧。”
“好。”
陸晏回將花籃隨意放在路邊。
“都不要了嗎?”姜晚有些可惜地看著。
那可是一錠金子買的。
“不要了。”
他說話時微微垂首,目光像羽毛一樣輕柔地拂過她的臉頰,帶著淡淡笑意,“我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朵了。”
說花,又不像單純說花。
姜晚呼吸一重,感覺頭暈乎乎地跟著他,走進熱鬧的人潮。
絳紫與慕青色兩道身影相攜同行,金銀繡紋在璀璨燈火下折射出動人的光暈。
陸晏回放緩了腳步,用寬厚的肩膀,為她隔開擁擠的人潮。
只是周圍人太多了,兩人越走越近,肩挨著肩,連手有時候都會不小心觸碰在一起。
陸晏回面色如常,姜晚也只能跟著裝一無所覺。
她抬頭看著各種造型各異的花燈,心緒浮動,不知不覺走到猜燈謎的地方。
“這燈會不是上元節才有的嗎?怎么這不年不節的也辦了?”
有人賞燈,有人猜燈謎,有人胡侃談天。
“誰知道呢?聽說還是加急趕工干的,瞧幾大燈會把明年的備貨都掏出來了,壓箱底都沒留著。”
“五倍給價呢,誰舍得錯過。”
“聽說這些彩綢布置掛燈也全部是三倍工錢,那些干活的差點搶破頭。”
“這得花多少銀子啊,這誰啊,這么大手筆?”
“反正是不缺錢的主兒。”
……
姜晚豎著耳朵還想再聽,背后說話的兩人卻突然走了,往人堆里鉆了過去。
人影走遠,議論也聽不見了。
姜晚回頭,有種想追上去的沖動。
“怎么了?”
陸晏回看她。
“沒有,就是聽他們說話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狗大戶,花大價錢弄這么場燈會?”
陸晏回猛地咳嗽,“狗,狗大戶?”
“是啊,又有錢又舍得花錢,不,是胡亂花錢,三倍五倍地掏錢,被人當水魚刮的人,可不就是狗大戶嗎?”
姜晚看著隨著她解釋神情越發微妙的陸晏回,忽然福至心靈,“懷與,不要告訴我,這個狗大戶是你吧?”
陸晏回摸了下鼻子,“……不是。”
“哦。”
兩人在燈謎臺前站了一會兒,走的時候姜晚手上多了盞兔兒燈。
那兔兒燈精致討巧,是陸晏回從猜燈謎那里得來的。
謎面姜晚沒看著,但謎底是個“晚”字。
說出答案的時候,陸晏回緩緩吐字,目光卻凝駐在她面上,聲音似比平日低啞幾分。
臺上負責的燈謎競猜的中年人熱情洋溢,猛敲一聲銅鑼,高聲唱喝,“晚!答案無誤!恭喜這位公子,這盞燈是你的了。”
姜晚覺得自己不是耳朵壞了就是腦子壞了,因這句話聽在她耳里,竟變成了“恭喜這位公子,阿巴阿巴,阿晚是你的了!”
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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