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回越加放肆地凝著她,倏然俯身向她靠近,抬起手,拇指輕輕拂過她的唇角。
溫熱的指腹在她唇角停留了一瞬,空氣中也變得黏糊燥熱起來。
“這里,沾到了。”陸晏回低聲,聲音比平時沙啞幾分。
“嗯?”姜晚有些懵。
陸晏回抬起手,向她展示指尖上沾著的一小塊蜜色。
是一塊小小糖衣。
姜晚一怔,反應過來趕緊去擦唇角,卻見陸晏回手指往回,放在自己唇邊,輕輕、緩緩地將糖衣卷走,含在嘴里。
那是沾過自己嘴角的——
一瞬間,姜晚紅得像手里的山楂,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始作俑者卻還嫌撩撥得不夠,喉結微動,仿佛真的在品嘗。
那雙深色的眸子牢牢鎖住她,目光灼灼,亮得驚人。
“唔——”
他發出一個短促而曖昧的低音,像個品鑒美食的老饕,“真甜。”
姜晚這糖葫蘆哪還能吃得下去,往他手里一塞,“喜歡都給你吧。”
陸晏回眼底眉梢都漾了笑,“好啊。”
說著,就著她吃了一半的糖葫蘆咬了一下,姿態曖昧。
姜晚羞赧中帶著無奈,承受不住地將視線往偏過眸子。
她起先就是隨意一看,直到一個形容落魄的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男的被人從當鋪推哄出來,“滾滾滾,拿的什么破爛玩意,嫌價錢低就別當,什么玩意!”
“掌柜的,我這是上好的和田玉,是我兩個月前在珍寶齋花了三百兩銀子買的,不是破爛,你看仔細些!”
那男人狼狽地跌倒在地,他緊張地護著手里的玉佩,確認玉沒傷到半分,這才趕緊爬了起來,又往掌柜的方向去,走起路來一腳深一腳淺的。
這男的瘸了腿。
姜晚視線落在男人的臉上,胡子拉碴,發髻散亂,雖然模樣狼狽,但依然能看出是好相貌,而且還莫名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她忍不住多看幾眼。
“甭管你在哪里買的,進了當鋪就是這個價。不信你就到別的當鋪去問問,我這已經是給高了的。”掌柜的語氣不耐。
“可十兩也太少了,您再給點吧?”
“就十兩,愛當不當。”掌柜的咬死不松口,男的跟他僵持半天,終于還是點頭答應了。
兩人一起進了當鋪,沒一會兒,男人頹喪著從當鋪出來,瘸著腿姿勢別扭地走遠了。
不久,掌柜的也走了出來,邊上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好奇地看了眼走遠的陳宏遠,“叔,這玉的品相確實挺好的,按照行情也不至于壓到二十兩啊,何況還是死當?”
十兩,甚至連一成都不到。
“這你就不懂了,價格這么壓還不是看人。旁人來確實可以高點,他陳宏遠來當,就是這么多。”掌柜的摸著手里的玉,笑得鄙夷。
姜晚一怔。
陳宏遠?
萬華芝的那個負心丈夫?
怪不得她瞧對方有些眼熟呢,原來是跟小陳玥有幾分相像。
只是這陳宏遠怎么落魄成這樣了?
他不是翰林院修撰嗎?雖只是六品,卻是清貴無比,怎么會淪落到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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