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到腳指頭扣地。
翌日一早,姜晚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黃鶯,將制好的藥給她。
都怪她大意,想著也不會有人去亂動,于是制好了便隨手放在架子上,也沒貼個標簽說明什么的。
結果呢,結果就是陸晏回不小心拿錯了。
這催情藥跟驅蚊藥放的位置靠近,顏色形態都相近,陸晏回不熟悉醫理,陰錯陽差就拿錯了。
怪不得他,說到底主要責任在她。
大意在前,失察在后。
分明不該失察的。
睡得半夢半醒都不可能出錯的狀況,卻出了岔子。
姜晚不得不承認,陸晏回對她的影響力,遠比她想象的更大更驚人。
想起那夜的事,她下意識伸手撫上唇瓣。
他的嘴唇比想象中更軟,看似鋒薄實則柔軟飽滿,帶著驚人的溫度與極致的熱情,甫一接觸,幾乎瞬間奪走她全部的呼吸與思緒,讓她不自覺地沉湎沉淪……
不不不!
仿佛被蜂蟄般,姜晚猛一下將放在唇邊的手指拿開,口干舌燥。
黃鶯小心地將藥收好,回眸笑看著姜晚,“看姜大夫氣色紅潤,紅光滿面,果然是好事將近。”
姜晚不自在地低咳一聲,想解釋又無從解釋,只能默認。
離出發還有兩日,姜晚躲了陸晏回兩日。
到出發那日,躲不了了。
姜晚計劃好,出發的時候,直接拿起行李鉆進馬車里就完事,但計劃不如變化。
知道她要走,好些個街坊鄰居都來送行,還有不少患者跟家屬,許大娘也來了。
許大娘對姜晚沒跟魏修文走在一起不無遺憾,但姻緣之事,本來就強求不來,更何況……
她目光落在就立在姜晚一臂距離的陸晏回。
向有為登門退婚的事不曾張揚,所有人理所當然地認定陸晏回便是姜晚那位從小定親的未婚夫婿。
打年輕那會兒就看重皮相的許大娘忍不住將人多看幾眼,又多看幾眼。
豐神俊朗,劍眉星目。
光看長相,魏修文就輸了。
再看這年輕人的氣質,氣度雍雅,玉樹臨風,一看便知不是泛泛之輩。
珠玉在前,誰還想要瓦礫?
分別在即,許大娘不免感傷,想到以后可能沒什么機會見面了,老太太紅了眼,拉過姜晚的手,又拉過陸晏回的。
將兩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
姜晚心頭猛地一震,下意識想要掙開,卻被那陣溫熱快一步裹緊。
陸晏回抓住了她的手。
那力量恰到好處,不讓她疼,卻也不讓她逃走。
許大娘滿意地滿意地拍了拍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小伙子,阿晚就交給你啦,阿晚是個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待她。”
陸晏回緊緊捉住姜晚的手,“大娘放心,我會照顧好阿晚的。”
許大娘這才安心,悄悄抹了把眼淚。
其他來送行的人也滿是不舍。
再怎么依依不舍,離別還是到來。
姜晚有些不自在地甩開陸晏回的手,鉆進馬車。
車輪滾滾,向著城外的方向駛去。
他們這一行,車馬行囊不少,還有女眷,注定趕不了多快的路。
趕了一天的路,也才經過南豐縣,官道還算平整好走,道路左邊是大片的田地,右邊是山林。
姜晚撩開窗簾望去,但見山高林密,“那就是南月山?”
馮香遙順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山這么大,應該是南月山了。
來前夫君跟我提過一嘴。說南月山以前就是賊窩,有不少山賊,不過最近安生了許多后來被平州駐軍剿了,錢將軍親自領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