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愛

祝枝雪不悅地揉了揉被打疼的肩膀：“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好心安慰你，你怎么還死皮賴臉呢！他都說了他不喜歡伱！”

“真的嗎？他真的說他不喜歡我嗎？”

胡夢蝶死死地瞪著祝枝雪，那兇狠的氣勢壓得她不住后退。

“他跟你說了，他不喜歡我嗎？”

“你憑什么認為他不愛我？”

“你憑什么認為他不是在跟我鬧別扭！”

“你了解他嗎？我和他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一點都不懂他，該退出的人是你，明白嗎？”

“你要真有自信就不會來找我了！”

“你現在就去找他告白，說你喜歡他，你們倆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為什么不跟他說呢？是因為沒有自信嗎，害怕他因為我拒絕你是不是？”

“喜歡他就跟他說唄，我又沒攔著你！”

“你現在和他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胡夢蝶的話如炮彈一般吐出，句句都帶著極強的攻擊性。每說上一句，祝枝雪臉色就漲紅一分。

“……你媽的！”

祝枝雪惱羞成怒地舉起拳頭，然而胡夢蝶一點都不憷，她揚著頭把臉伸到她的面前。

“打呀，我讓你打，你敢動手嗎？有本事你就對臉扇，扇完之后我就去他面前哭，你猜他是心疼我還是心疼你？”

祝枝雪氣得渾身哆嗦，手懸在空中遲遲不敢落下。

“你，你賤不賤！”

祝枝雪被逼急了，根本無力反駁，只能爆出這么一句粗口。

“對，我賤，你當小三多高尚！你怎么不把李莊生鎖你家里啊，這樣就是你一個人的，誰都看不見了！”

胡夢蝶內心煩躁到了極點，不管三七二十一，說話也不再含蓄，句句誅心。

“啊！！！！”祝枝雪臉上火辣辣的，忍無可忍之下，上前就薅住胡夢蝶頭發，尖叫，“我跟你拼了！”

“來唄！”胡夢蝶疼得直皺眉，但嘴上卻絲毫不輸，“用點力啊，沒吃飯嗎！”

祝枝雪手上更加使勁了，忍不住在胡夢蝶身上捶了兩拳，邊打邊掉眼淚。

胡夢蝶不理她，等對方松開手，轉身就走。

“你不準走！”祝枝雪抓住她的手臂。

“我沒時間陪你浪費，你也沒有資格阻止我和他在一起！”胡夢蝶冷冷地回頭看了她一眼，“他是我的，你別想了！”

“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就不告訴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吧！”

……

好煩，好煩，好煩！

胡夢蝶回到班級門口，心中焦慮煩躁到了極點，見條狗都恨不得踹兩腳。

“誒，你回來啦……胡夢蝶，這個……”

外班一個男生等候了許久，見胡夢蝶歸來，連忙迎上，獻寶似的遞上手中的情書。

胡夢蝶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對方恰恰還是自己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她接過情書，看也不看，直接撕成兩截，往地上一擲，眼中毫不掩飾她的厭煩：“我有男人了，下次別來了，滾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進入班級，留下男生漲紅了臉，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

“對不起，我們離婚吧。”

“我要離婚！”

“其實，你并不愛我。”

“你對我，只是在垂釣。”

“我覺得這不公平，對吧？”

“我也記不清月亮的樣子了。”

胡夢蝶趴在桌上，李莊生在雪夜里的話又在她耳邊一遍遍復讀。而隨著那聲音一起回憶的，還有那天夜晚刺骨的寒冷。

她把臉埋進課桌，淚水決堤。她委屈又不甘心，可那又怎樣呢？還不是一如既往地把臉埋起來，就像鴕鳥。

真討厭這種感覺，和李莊生相識之后，她以為自己不會再這么難過。

她本以為一切可以重來，但上天還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嗎？

剛才她看似贏了祝枝雪，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輸得有多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