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心情很復雜,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去面對秦金枝。
裴太傅到了書房對裴瑾年說道:“瑾年,你先出去。”
裴瑾年正要離開書房,就聽到秦金枝說道:
“他已經過了及冠的年紀,裴太傅將他一直保護在空中樓閣,等你入土以后誰來保他?我嗎?我身邊可不留弱者跟懦夫。”
秦金枝的話算的上是十分難聽了。
若依以往,裴清肯定掉頭就走。
可是前幾日的事,已經讓他知道,秦金枝是一個不可輕視的小輩。
不,不是不可輕視,是完全不能輕視!
裴云霄的死,是他心中永遠無法消散的傷痛。
也正是因為這份愧疚,他才再也沒有勇氣待在東宮。
一想到被他親自教廢的太子,他就能想到裴云霄那張意氣風發的臉。
世家腐敗,爪牙趴在晉國的身上蠶食!
我要肅清這些爪牙!
讓百姓不再流離失所!
讓晉國真正的安居樂業!
裴云霄這些豪壯語仿佛還在耳邊!
“父親!世家權力過大終有一日會成為禍端!”
“父親,難道我們的家族榮耀是要踩著百姓的尸山血海才能得以續存!”
“這不是我想見到的天下!”
那天剛過小年,天空下著小雪。
跟爆竹聲一起響起的是裴家人的哀嚎。
那具渾身濕透已經被凍僵的尸體,裴清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他的臉與自己那最驕傲的兒子重合。
秦金枝的話讓他不得不將塵封的記憶喚醒。
裴清沉默了片刻,“瑾年,你留下吧,有些事情,你也到了該面對的時候。”
因為裴云霄的死,讓裴清對裴瑾年產生了過度保護。
所以裴瑾年才單純的像張白紙。
裴清看向秦金枝,“郡主,老夫是有一個問題,跟裴家的婚事,是您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
秦金枝看著裴清的眼睛,笑意在眼中蕩開。
“這婚事自然是我的意思。”
裴清面色凝重,“老夫想請問郡主,您,是想扶植裴家,還是想肅清裴家。”
這一刻,他再也不能將秦金枝當成一個平常的小輩。
那雙眼睛,是上位者的憐憫。
秦金枝盯了裴清片刻,笑出聲,抬起手漫不經心的鼓起了掌。
“裴太傅果然不是凡人!裴云霄那樣的驚才絕艷,看來是離不開您的教導。”
不過一次對話,裴清便知道了秦金枝背后的目的。
不愧是一代帝師!
裴瑾年簡直不敢相信兩人的對話。
扶植,肅清!
這樣凝重的字眼竟然落到了秦金枝的身上!
她想要與他成親,果然不是因為喜歡他!
裴瑾年甚至感覺有些站不住。
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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